……
楚珩呀。
凌烨在心里默念，抬手抚
抚兵兰上
明寂，窗外半轮圆月斜斜地穿过树梢洒下
地清辉，他轻轻地抬抬唇角。
*
三月廿三，广陵鹿水。
行过礼，不等凌烨开口，叶书离就开门见山地道：“陛下有所问，臣不敢欺瞒，定知无不言，楚珩就是漓山东君。”
凌烨抬眸看他眼，淡笑道：“你倒是实诚，这点比你大师兄强。”
……
进殿时华灯初上，出来已是夜色微浓，叶书离刚下两步殿阶，忽然想起什
，笑眯眯地回头，将楚珩留在露园字条递上去，向凌烨道：“忘禀告陛下，御前侍墨畏罪潜逃，现在往鹿水去，臣以为他这般欺君罔上，应当抓回来好好惩罚才是。”
凌烨点点头，但笑不语。回到殿内，将那块楚珩系在他腰上玉佩解下来，递给影卫首领凌启，淡淡吩咐：“你亲自带几个人，去趟鹿水将楚珩带回来，把玉佩给他，告诉他若是人不愿回来，玉佩也不用回来。”
远，论起血缘，是长公主母舅。
昨夜紫宸殿前，面对方鸿祯试探，燕折翡忽然出手相帮。如今看着桌上这碟很可能是燕折翡送来枇杷，楚珩回来时心中正慌乱动荡，见过后，索性就去鹿水。
不知怎，叶书离心里隐隐地生出丝不祥预感，这仿佛环扣环。
他绝不相信人能死而复生。
但小师叔死，对于他和星珲而言，是无法忘怀伤痛，可之于亲手出剑楚珩，却是解不开心结，化不执念。
楚珩抵达这里已有大半日，鹿水春意来得早，三月底就已近暮春时节，小镇上满街飞花柳絮，路旁随处可见叫卖枇杷摊子。
他来这里算是突然，但并非偶然。
楚珩已经可以肯定，两年前他在帝都长街上撞见那个像极小师叔人就是燕折翡；除夕在广陵他们第二次相遇，他那样熟悉而肯定地叫他“东君”、叫他“阿月”；再是师父师娘提及这位“故人”时讳莫如深，复杂而悲哀神色；最后是紫宸殿夜宴，方鸿祯出手试探时，燕折翡挡在他面前身影……还有暮春时节如期而至枇杷。
条又条，支撑着楚珩心底那个荒缪念头，让他不得不来鹿水陵园亲眼探探虚实。
本打算三月世家朝觐后，他和凌烨说声再来，却不想那
凌启应是。
刚往外退两步，皇帝忽然想起什，叫住凌启，从袖里拿出枚白玉印章，“也带过去，言在此中，他会明白。”
影首领命而去。
凌烨在原地站会儿，走回白玉兵兰前，他命人将武英殿藏剑阁里那把来自漓山剑取来，听叶书离讲，它叫“明寂”，是楚珩过去剑。
“因为小师叔死，臣很久没见过作为漓山东君他再度拿起剑，上林苑春猎是这些年头次，只因为陛下。”叶书离正色说，“陛下，您是他救赎，只有您能把他从深渊里带出来。”
执则生妄，妄易成障。
他正思忖着，露园管事引着名敬诚殿传令官进来禀告，说陛下宣见。
叶书离和叶星珲对视眼，果断将桌案上楚珩留字条拿起来，笑眼弯弯地领旨应是。
靖章宫，敬诚殿。
星珲进宫门就被苏朗截去，面圣便只剩叶书离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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