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来得比原先在信里写要早两天,他进城先往钟平侯府去。
数日前,楚珩在怀泽城教群小师弟小师妹练剑时候,接到父亲钟
“传密旨给南山佛寺,”凌烨语气冷淡,“钟太后不曾出宫去过南山,这件事与佛寺无关,众僧没有罪责。”
“告诉前去南山影卫还有苏朗,钟太后棺椁,如若不能从南山带出,便将其尸首就地焚烧,不留痕迹。”
凌启听此,忍不住抬下头。
年轻帝国皇帝负手站在御案后,敬诚殿高台烛光照耀着他身前宽广山河地理舆图,也映亮他沉静冷峻面容,“朕不怕遭天谴,朕就是大胤九州天。朕倒要看看,乱臣贼子能翻出多少浪花来。”
“拟明旨发往怀泽,帝都派人接任总兵职。如若能从袁则良口中撬出牵连敬王口供最好。”
后、是当今嫡母,百善孝为先,大胤虽不谈以孝治国,但也是推崇孝道,有她活着,敬王又是先帝嫡子、超品亲王,没有直接确凿谋反铁证,凌烨很难对其开刀。
但同样,敬王勾连这个挑拨那个,筹谋这久,私囤火药又贩运军备,要说兴兵也不是不能。可他却始终瞻前顾后,谨慎致微,万事都不留下自己影子,迟迟不下谋反举兵决断,原因其实很简单——太后在凌烨手里。敬王自小对她孝顺非常,十分在意,说是软肋都不为过。
凌烨也清楚这点。身为大胤天子,如非必要,他并不想直接起兵,让江山子民陷入内乱战火。因而就借助敬王不敢随意妄动,放长线钓大鱼,揪那些上贼船世家、查谋反铁证。
但是现在,太后遇刺,平衡被打破。
这下,必定要动兵开战。
“再传密旨给宁州总督,着宁州驻军往南山附近增兵,随时做好日后支援昌州准备——待到开战,无论是敬王这个内忧,还是他勾连南洋外患,昌州都是不可避免战场。”
……
外头雨越来越密,云层也堆得很厚,像是酝酿着场更大,bao雨。凌烨站在窗前,望着黑压压天幕,大胤“雨季”终要来。
……
初夏就是多雨时节,几天之后,凌烨在敬诚殿里收到楚珩回到帝都消息时,外头也是个风雨欲来要打雷天。
刺客还未查出,但凌烨很清楚,太后死,会是九州战乱导火索。而且从名义上,对他并不利。
敬王旦得到消息,悲伤过后,只会以最快速度操纵民间舆论,指摘他身为人子却照顾不好嫡母安危失职,扯出“孝”字旗向他发难。甚至,出于两宫直以来敏感关系,会给他造个“戕害嫡母,德不配位”罪名。乱臣贼子有造反正当理由,转瞬之间就成“正义之师”。
到他跟敬王这种层级,言行举止垂范天下,无论内里动机如何,摆到明面上东西必须得是明公正道,否则便无法让天下人心悦臣服。因此,敬王谋皇兄反需要个光明正大旗号,凌烨取皇弟命也得有大公至正开端。
他必须不能让太后之死为敬王所用,要在敬王得到消息,借故赶赴南山佛寺前,就着人料理干净。
凌烨顷刻之间定下计议,将影卫正副首领都召过来,“寻个擅长易容伪饰女影卫,让她坐到太后慈和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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