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完主犯,转眼就要到小年。今年东海起战事,北境亦有烽火,年节犒军事已早早安排下去,但以防军中有急需和塘报,太微城诸官署并未依惯例关衙封印,不过腊月廿三后,各处公务也渐渐少,每日着人值班即可。
今年宫里不行宴,这个年表面上过得寡淡,其实却不然。楚珩听那取消朝宴旨意,就知道凌烨想这种机会很久,堪称可遇不可求,二十九太庙祭祖过后,就可以关起门来清闲自在。
除夕晚上,凌烨将清和长公主和景行也叫进宫,同用年夜饭,省得他们母子两个在公主府里守岁冷清。初二当天,长宁大长公主和驸马带着阳嘉郡主进宫拜年,热热闹闹地团聚回。
大长公主吃盏屠苏酒,笑吟吟地指着凌烨和楚珩,半嗔道:“你们俩呀,大臣们到这里争相暗示,旁敲侧击地想让劝阻。这也就是阿月,换个人,他们早就磨刀霍霍。”
楚珩扬眉:“姑母让他们来找,谁也没拦着不让磨刀啊。”
群臣皆称颂。
腊月十八,是长宁大长公主寿辰,虽未行宴饮,但陛下依旧微服驾临大长公主府,为姑母祝寿。
腊月廿,是处决敬王逆党主犯日子。因太后崩逝,三法司原定在腊月初刑期虽被推迟至今,但年前事年前毕,并没有让这些乱臣贼子活过新年。
只凭澜江蛊疫、勾连外族这两条,就够这些逆党主犯死千百次,若让他们好过,那谁来让战场上阵亡英烈、让无辜枉死百姓安息?还有那多正在东海战场上为驱除外敌、夺回领海而奋勇作战将士,他们还归不家、过不年呢!这些罪魁祸首又如何配?
腊月廿是个冬日里难得艳阳天。
好。
自从敬王死讯传来,她身体便每况愈下,膝下二子皆因谋反事败而死,短短五年内,娘家砚溪钟氏两次获罪诛族,人丁凋敝到已经都不能再称为“族”,若不是因为列位开国十六世家,世上哪还有什“砚溪钟氏”?如今不过空留名号罢!不知要多少代人繁衍生息,才能让这个家族恢复口元气,真正是遥遥无期。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今日若是敬王赢,皇帝母族北境顾氏也不会有好下场。
此情此景,“钟太后”又哀又恨,活着再没什指望,她本就抱恙在身,现不过短短个月,就到药石罔效地步。
大长公主顿时笑出声。
凌烨捧着杯盏,闻言
行刑时,云非去看。
刑场依然设在帝都外城中心坊市,刑台高筑,钺斧森寒,只是上刑台人换批,而这次,刽子手不会再“失手”。
云非站在刑场外,斟三杯酒祭颜相在天之灵。
再回神,已是泪流满面。
……
宣熙十年冬月十九,太后钟氏崩逝于慈和宫。
天下大丧。
皇帝命长宁大长公主、清和长公主主理丧事,极尽哀荣,官家子弟年禁嫁娶,民间百日。
但阵仗再如何浩大,年关也近,大长公主和长公主赶在个月内将丧事操办完毕,停灵二十七天下葬入陵,大祥除服后就是腊月十七。
虽说国丧百日禁宴乐,但转眼就是年节,陛下恤民,又下恩旨,只取消宫中新年各项朝宴庆典,以示哀思,民间切节庆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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