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气温低,沈行春冻得下巴缩在围巾里,两只手抱在胸前,手掌插在袖口里,脚在地上来回跺着,呼哧呼哧说:“好嘞,记着孙婶。”
孙婶边挤牛奶边跟沈行春闲聊,“今年你爸妈跟你弟弟什时候回来?”
沈行春停下脚算算日子,说:“他们往年都是小年前后回来
沈行春刚准备迈步出去,想到什,又去偏房找出个原来装葡萄糖大玻璃瓶,洗洗之后拿到屋里放在开水里烫烫,转身又出去。
沈奶奶问他:“你拿瓶子去干什啊?”
“去孙婶家订瓶奶。”沈行春已经出门,声音隔着门跟帘子闷闷地传进来——
村里养牛养羊不少,隔壁邻居孙婶家养奶牛,沈行春缩着脖子越走越快,到时候孙婶正在牛棚里挤奶。
沈行春进院子走到牛棚边,叫正在挤牛奶孙婶声,“孙婶,挤牛奶呢?”
,都成年,那时候都十八……”
安圆说着,眼眶里又不住地落大串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大衣衣领上,毛衣领湿大片。
沈行春拿着毛巾又给他擦擦脸,说:“哥哥带你去哈尔滨看冰雕,明年给你过六儿童节好不好?不哭,再哭小脸就要皴,皴就不好看。”——
安圆晚上躺下之后又哭小半夜,后半夜终于抽抽搭搭睡着,沈行春也累不行,晚上做整夜噩梦,第二天破天荒六点钟就醒,他起床时候安圆还睡着,他没叫他。
爷爷早早就出诊去,奶奶已经起,从院里抱捆柴火,准备生火烧炉子。
孙婶听是沈行春声音,“哎”声,转过身抬起袖子蹭蹭遮在眼睛上几缕头发,喘着粗气往牛棚栅栏旁边走走,问他:“大春,你咋这早过来?看你家烟囱还没冒烟呢。”
“刚起来,奶奶正在生火呢,”沈行春把怀里玻璃瓶拿出来给孙婶看看,“孙婶,想在你家订个月牛奶,大概直到过年。”
孙婶嗓门大,隔着牛栅栏大声说:“啥订不订,家俩孩子嫌牛奶腥气,口不爱喝,你孙叔在外面打工,就个人喝,天天喝都快吐,每天还浪费不少,做酸奶跟奶皮子都没人吃,几户邻居都养奶牛跟羊,就你家没养,之前还跟你奶奶说,每天送你家去点,你奶奶说你也不喝。”
“现在家里有人喝,”沈行春把玻璃瓶往孙婶面前递过去,“那孙婶以后每天早上来拿瓶。”
“你来拿,牛奶管够,另外头奶牛也要下小牛犊子,都喝不完,回头你多拿几个瓶子,回家让你奶奶做点奶茶或者熬奶皮子吃,”孙婶拿过沈行春手里玻璃瓶,“待会儿拿回家之后煮煮再喝。”
沈奶奶看着沈行春从屋里出来,小声问他:“小圆儿昨晚上哭得厉害吗?几点睡?”
“后半夜才睡,”沈行春给自己打盆凉水,胡乱洗把脸,“小孩儿碰到这大事儿,估计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小圆儿表姑来接他之前,你多陪陪他,孩子之间有话说。”沈奶奶说。
沈行春草草应声行,掀开布帘就要往外走,沈奶奶叫他声:“大早上,天还没亮透呢,你去哪儿啊?”
“去隔壁孙婶家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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