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干嘛。”
“转过去。”
“啊
“是蛆啊！”孟野狠狠给他后肩
拳，“什
拱来拱去……”
隔壁病人被吵醒，特别大声地“啧！”，他俩赶紧缩缩脖装死。
孟野挨着他躺下，尖尖
下巴颏搁在他肩后，双手不由自主地圈紧他腰。倒不为别，主要这样省地方。
“不嫌热？”庄绍身体僵硬片刻，低声。
“还冷呢。”
孟野缩回身，摸摸鼻梁：“你身上什味儿啊。”
“人味儿。”庄绍没好气。
其实是刚刚去卫生间，拿肥皂洗
个手。
孟野反应过来：“怎睡你床上？”
狭窄单人病床堪堪挤下两具年轻身躯，庄绍左手甚至还揽在孟野腰上，情状十分可疑。
你傻怎办，欺负谁去？谁给讲题啊，谁载回家啊？
可你要真傻咱也不怕，傻就傻没关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意思是当朋友就得贫贱不能移，无论你变成什样都不会嫌弃你。
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困，困得小鸡啄米，撑着脑袋睡过去。再睡来感觉有人给自己盖被子，吓得孟野差点儿以为是鬼！
他啊声。
嘴被人捂住：“你喊什？”
又没扎你身上，再说大小伙子还怕疼啊。”
“他是人又不是木头，跟年纪有什关系。”
再说扎他跟扎也差不离！孟野没好气。
“行行行，扎准点儿。”
完事护士端着盘子走，孟野转而盯着庄绍。
腰间胳膊收得更紧，他寻个舒服姿势惬意闭眼，同样低声地问：“你丫是不是好得差不多。”
“烧是退，”庄绍皱眉，“但你再这样勒着得死。”
孟野嘿嘿两声，松开点。
“哎说真，怎回来就病？才走三天不至于水土不服吧。”
庄绍不吭声，只是翻身盯着他。
“你说呢。”庄绍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说怎回事。”
孟野立马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溜烟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是睡懵，找着个地方就往下躺。”
庄绍说算，也不是没起睡过，挤点儿就挤点儿。
“真够意思。”
“躺好。”庄绍翻身背对，“别拱来拱去，拢共就这大个窝。”
“你什时候醒？”
孟野艰难地扭过头，企图夺回自己呼吸。可是头那转，脸忽然跟庄绍在黑暗中对上，近在咫尺。
庄绍那瘦削骨架子顶着他，修长手指头捂着他，挺拔鼻梁对着他，温热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让他陡然间失去语言功能。
庄绍身上这是什味儿？
他抬起下半张脸，小狗似贴近，企图闻闻。庄绍猛地撤离：“又发什神经。”
庄绍那双深邃眼睛闭得很紧，眼眶周围皮肤微微发红，偶尔动动额，太阳穴两侧就冒出紫青色筋。他那张总是无波无澜脸木着，显得比平时还要漠然，甚至已经靠近绝望呆板。
发生什事？
孟野低头贴近他脸，近距离观察他眼皮、睫毛、鼻梁，乃至于他呼吸，他嘴唇，回忆他这张刻薄嘴里曾经冒出什惊人之语。
结果回忆半天全是两人逗闷子片段，怎想怎有趣，怎想怎喜欢。
你可千千万万别傻，孟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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