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家具市场啊。”
孟野开始骄傲描述自己如何砍价，如何
个人辛辛苦苦拖回来
。尤英却越看越不对头：“你就没发现这是从车上拆下来？”
“啊？”目光迟疑地移过去，他这才发现他妈说对。这不是什
二手沙发，是轿车座椅改，仅仅加
个底架。不过这也没什大不吧？座椅就座椅呗，坐着舒服就行。
尤英拿食指戳他太阳穴：“做事不过过脑子。这是能随便送人吗？甭说给庄绍坐，看眼
都嫌它晦气，谁知道是从哪辆事故车上拆下来，谁知道是泡过水还是死过人。明天赶紧处理掉，钱就当打水漂。”
孟野当然不迷信，但他隐隐约约相信运气这回事，
“好好好你搞你搞。”孟野只能哄着，“不插嘴，不生气啊不生气。”
“……”庄绍在心里骂脏话，长篇大论痛斥孟野十大罪状。第状就是老逗他，不厌其烦地逗他，后面九状再慢慢想。
五点钟尤英打完牌回来，老远就听见厨房里咯咯笑声，过去看，三个孩子脸上都快乐无比，快乐得像晒过太阳西红柿，就等着十八岁时摘下来。
哎，老娘当年也年轻过呢。
她忽地生出些感慨，正叹息，孟野发现她：“妈！”顺便还比着中指。
“他妈不敢呐！”孟野回头翻他眼，“所以叫你嘛。”
庄绍说叫帮忙还这横，你是黄世仁啊。孟野说就是黄世仁怎着？赶紧吧杨白劳，万恶旧社会在向你招手！
行吧，咱就这劳苦命，少爷身子小厮命。
厨房菜都洗得差不多，就差五六只牛蛙。庄绍再度卷袖子上阵，给堆剥皮健壮蛙们搓澡，边搓边回忆澡堂子大爷手法。孟野在旁边切菜，没会儿就“哎哟！”声，切到手。
于娜唉。
，这还得多谢你。跟你妈说让她给你寄箱吃用，她非说要给红包，说给红包——”
嘟，嘟，嘟。
电话变成忙音，因为庄绍挂。
他在心里说句新年快乐，也不知道是说给天上外公，还是说给远在几百公里之外外婆和妈，总之是说过。低头沉默良久，脚边忽然蹭来团毛绒绒。他垂眼：操。
冷得要命天你跑出来干什？喔对，你有真皮大衣，不像，都冻得快流鼻涕。
尤英立刻过去拧儿子耳朵，拧到他喊痛才得意地放手。上楼换衣服，换完下来，意外在仓库发现把二手椅子。她想想，过去说：“孟野你出来帮个忙。”
“什事啊。”孟野还糊涂着。
“这是你买？”她指着库房里那个玩意儿。
“是啊，打算晚上送庄绍。”
尤英皱眉：“从哪淘回来？”
庄绍啧：“边儿去！”
孟野麻溜滚开，竖着自己包好创可贴中指，饶有兴味地观摩庄白劳干苦力。
“哎呀这切就粗点嘛，你再改刀，对，对对对，这才对嘛。”
“这个先裹面粉再裹鸡蛋！不是！哎呀又错。”
“啧。”庄绍摔筷子，“你来。”
抱起小龙他回屋，正好撞见出来寻孟野。
“跑哪儿去啦！到处找你。”
“是小龙乱跑，要不是发现它得冻死。”庄绍推锅。
孟野扯起他手：“快别他妈废话，来洗牛蛙。”
“你怎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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