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手机响,是外婆打来,他洗手出去接。因为怕孟野他们听见所以没来得及穿外套直接出去,个人倚着墙站外面。
外婆埋怨:“过年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在忙,”他抬脚踢开雪,“刚把鱼杀。”
“自己做?怎没上饭店吃去。”
“饭店多贵,吃不起。”
咵嚓又刀下去,鱼头没。鱼心说怎那冤,就动弹下!全尸就没!
楼下乒乒乓乓动静很快将孟野吵醒,他跑下来观望:“哟,俩大厨大显身手呢?”
于娜啐他:“别贫,快来帮忙!”
他就笑嘻嘻地洗手加入,头上鸡窝毛还乱支着。他溜到庄绍身边问有什要做,庄绍斜看他眼,上手薅丫头发。
“腥!”他怒瞪,“杀过鱼手你他妈摸,缺德不缺德!”
除夕那天全家人倒睡个懒觉。首先店里客人散得差不多,零星两个留下也是做生意熟客,平时基本见不到人。其次昨天打扫卫生外加外出拜年,实在把他们仨累得够呛。
起床之后于娜跟尤英去菜市场买菜,孟野则跟庄绍起把电视机搬到前台,这样方便晚上全家起看节目。墙上时钟走到12点时菜终于买回来,孟野嚷嚷饿,尤英就给他煎俩蛋。
其实总得来说春节也没什可过,无非是不用上学,不用上班,跟家待着犯懒。坐着坐着孟野就困,上楼睡懒觉,尤英说要出门打牌,临走前嘱咐庄绍跟于娜处理那些菜和肉,这样她晚上回来做饭能快点儿。
进厨房,于娜倒颇有英姐接班人风范。
她指挥庄绍剁鱼,条三斤大草鱼,拎起来足有小臂那长!庄少爷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干过这个,心里边打怵面上还不动声色,挽起袖子硬着头皮上。
那边赶紧接:“下午去给你汇钱,五千,你自己省着点花,这都是外婆积蓄。”
庄绍皱眉:“别再给寄,不需要,您自己钱自己留着。另外咱们就没别可聊吗?打电话永远在提钱。”
外婆讪讪:“也是怕你不够花,你不爱听就不提,不提。这段时间还好吧?”
“过得去。”其实他也永远都是这句。
外婆支吾:“你妈跟那个副市长领证
“洗过。”
“洗过也不行……”他骂骂咧咧地开始摘菜,摘着摘着就哼起歌,胳膊肘时不时擦庄绍下。
听着他声儿,闻着鱼草腥,菜清香,刮过皮辛辣生姜块,庄绍心里将这切定义为家。
刚到雁岭那会儿还以为这辈子就要孤单着过,没料到有这际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别流浪儿应该没自己这幸运吧?有孟野起上学,有于娜给他投喂零食,有英姐操心他毛衣够不够暖。
要没遇见这家人,自己会在什地方过这个春节?
“庄哥你把围裙穿着,免得血溅脏你衣服。”
于娜倒是好心,可庄绍说什都不肯穿。结果刀下去,那鱼全身突然用力抽搐下,就跟被挠痒痒孟野样。
庄绍尽量保持镇定:“它怎又活?”
“活什呀!这叫应激!把它脊椎切断它就蹦跶不啦。就你还学霸呢,还全校第六呢!傻读书!”
庄绍心想学霸也他妈分杀过鱼和没杀过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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