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念发来消息:“休息好吗?下来吃饭吧。”
她以为他只是打球累。
“你先吃吧,刚起,想冲个澡。”
阳台上也有暖气,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只是坐着,什也没有想。温热空气烘得人困意渐生,他倚在椅子上,对着窗外那片赤橘色暖溶霞光,慢慢就睡着。
做个很羞耻梦。
他痛得大叫,两只手反射性伸出来,不管不顾地掐住宋珂脖子:“你干什啊?放开、放开!你、你敢打下叫陈觉弄死你!”
宋珂牙关紧咬,手臂将人死死抵住不松。有那个瞬间钟文亭都怀疑他会把自己脑袋打开花,因为他两眼通红,胸腔沉重地起伏着,呼吸声也是又粗又重。可是等好久想象中拳头也没有砸下来,只是等来句带着哑腔:“你不能这样对他。”
说完力气就卸下去。
别人不明白,宋珂也不知道该怎让他们明白,陈觉绝不是表面上那样。
“他不是样东西,”终于他松开手,撑住洗手池边缘,“不是你摇钱树,更不是件被你利用工具。”
取完你取,大家就都能满意。”
这番话很有些惊世骇俗,可他却说得异常轻松,甚至有种理直气壮自豪感。
宋珂静静看着水池:“你舍得?”
“你说什?”距离太远钟文亭没听清。
他表情在镜中模糊不清:“问你,舍得吗?”
梦见三十岁生日那天,睿言被个大客户投诉。那晚所有人留在公司加班,直忙到凌晨两点多,电话打个又个,最后对方才答应给他们修改封包程序机会。
得到特赦令后所有人松口气,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睡觉,办公室只剩下宋珂跟陈觉两个人。宋珂觉得这个客户跟很久,最后关头出问题,应该明确到底是谁责任。陈觉却觉得事情解决就好,谁都不是圣人,谁都
“利用他又怎?他喜欢惯着那是他自愿!”钟文亭退后两步狠狠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有什资格说这个话?”
宋珂觉得这种说法很可笑,可是奇怪,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半晌沉默,再开口连嗓音都透出嘶哑来,语气有种绝望坚持:“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这世界上如果只有个人全心全意地爱陈觉,爱得没有条件,爱到守着片废墟不肯走,爱到将快乐跟痛苦回忆照单全收,那个人定是宋珂。
可惜陈觉不知道。
那天宋珂没有再下楼吃饭,因为脖子上有掐痕,不想费口舌向其他人解释。
钟文亭骨碌爬起来,从床边慢悠悠踱到卫生间:“舍得不舍得,难道是说算吗?可没有那天真,银行就是取钱地方,谁也不可能在里面住辈子。”
宋珂忽然偏头看他眼,不说话。
卫生间没有开灯,昏暗光线下这眼并不深刻,可是钟文亭却从中领悟到种冷厉,甚至……甚至是警告。
他心里有点发毛,嗓子干巴巴地说:“你别不识好歹啊,这叫先礼后兵,先礼后兵你懂吧?而且实话告诉你,他打算把所有钱都留给他妹妹,要是继续跟着他往后可能分都捞不着,你就更——”
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被宋珂推到墙上,肩胛骨在瓷砖上撞出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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