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起来揉揉眉心,道过谢后推门下车。
天色已晚,楼道里很寂静。
踩着楼梯走上去,墙壁上有些小孩子留下脚印,感应灯上月坏盏,只剩下两盏还是好。
宋珂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下巴缩进毛衣领,边走边心疼中午摔坏手机,还崭新崭新呢,屏幕就碎。又想明天要跟HR谈人事变动,公司那几个老臣没有全部晋升,恐怕又是好场折腾扯皮。又想到过段时间得去外地参加个融科交流会,走之前要是能抽空再去趟医院是最好。
想来想去,觉得真没有时间再耽误。
程逸安却说:“谁告诉你要加班?就不能享受享受是吧。走,把你捎回去,正好过去看看小九。”
“小九在美容院,约是晚上九点过去接,现在太早。”
其实知道师兄是见他没开车,专程要送他回去,不是顺路。
走到半途天色阴下来,程逸安自言自语:“今年这天气真是怪,冬天粒雪都没下,春天倒是隔三差五像要飘雨。”
前窗蒙着层朦胧雾气,车内倒影模糊不清。
问题太难,想还需要学习。”
他早猜到答案,不由自主地微笑。因为觉得自己预判准得可怕,陈觉智商就是不如自己。要是自己来录,保准会往里面录句:“看你是脑子有病。”
笑累他把额头低到手背上,握着手机打瞌睡。这里又没有什人,其实很适合睡午觉,就是冷点。
睡到迷迷糊糊,被程逸安个电话震醒:“你跑到哪里去?开会,快回来。”
忘还有这事。
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走到拐角处,忽然听到很轻微点响动,好像是打火机声音。
来不及停下,脚已经迈上去。
今天第三次看到陈觉,这回他出现在家门口,他们曾经那个家。
就连宋珂都在第时间意识到,这是想象出来。因为陈觉人在国外,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地
没听到回应,程逸安将脸侧过去,发现宋珂睡着。他头倚着车窗,面容脆弱又沉静,两只手却把安全带攥紧,眉心微微皱着,好像梦里都过得不大顺心。
说起来他们俩认识也有七年,读书时候宋珂可以称得上是胸中有丘壑,长得又帅成绩又拔尖,追他姑娘见天在宿舍楼下喊话。现在倒好,被个陈觉折磨得觉都睡不踏实。
不过倒也不能完全怪陈觉,折磨他们不止感情,更多是生活。程逸安无奈地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初回国是抱着大展拳脚想法,如今却已被生活摧残成庸庸碌碌、因循守旧中年人。但是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帮宋珂跟陈觉留下些棱角。
车停在小区楼下,坐会儿他才将人叫醒:“到,回家早点休息。”
只好咬牙站起来,饿着肚子往回走,真正体会到什叫眼冒金星。边走他边想,低血糖对人打击是毁灭性,到公司第件事定得是吃东西。
结果回去就是开会,开完会又面试,回过神来太阳都快落山。
见他精神欠佳,程逸安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好不容易今天不忙你赶紧溜吧,明天不是还要跟人事谈职级变动?”
显然又是场持久战。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拿上东西告辞:“那就辛苦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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