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意拉起自己衣袖。
他衣裳永远穿整整齐齐,连颈项都遮住大半,有时候手上甚至会带上手套,恨不得不露丝皮肤,看上去疏离又高冷,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实际上,这是他从很小便养成习惯,因为他身体上东西不能见人。
细致光滑手臂上,攀爬着大片大片黑色花纹。看上去丑陋如恶鬼,又妖冶如曼陀罗。
那些花纹并非静止,而是有生命般,在他身体上生长。咒纹每次蔓延,都会给他带来可怕痛楚和虚弱。
纯澈瞳孔中落几缕零星光线,却如星河繁花般璀璨,他淡淡说道:“好,等下便弄。”
钟应见他没事,便挥手离开。
白衣剑修恭候多时,手指在虚空点,柄飞剑稳稳当当停在半空中。他拉起钟应后,剑如夜空流光,转瞬便消失在空中。
院落之中,君不意整个身子都晃晃,秀丽长眉微微拧起,声微不可闻低吟溢出唇角。
他目光落在草地上小铁锤上,手指头勾勾,试图用灵力拾起铁锤。
“行吧,先跟君不意说声。”钟应扶额。凭他对便宜爹爹解,他要是不跟着去剑岛,钟岳怕是要亲自来院子里提人。
转身踏入院门,钟应朝着紫藤萝花架方向喊:“君不意,爹找,先走。”
不等君不意回答,钟应又道:“等回来就把木架搭好,你先放着。”
“……”
“君不意?”钟应稍稍抬高音量。
便宜爹爹?
“有何凭证?”钟应询问。
玉馨书院有太玄道祖留下守护阵法,如今修真界没几个人敢混入玉馨书院,光明正大搞事,但是该问还是要问。
白衣剑修从怀中掏出物,双手递上:“这是剑主交给。”
那是块莹碧玉简,根红绳穿过,垂下精致流苏,正面则雕刻龙飞凤舞个字“岳”。
君不意默默将衣袖拉回去。
手臂搭在石桌上,他枕着自己手臂
铁锤摇摇晃晃升起,跟喝酒醉鬼似得向着石桌而去,即将碰到桌面时,支撑铁锤灵力突然散,铁锤顿,“砰”声砸到地板上。
君不意眸光微颤,瞧铁锤许久后,用手背碰触额头。
手背肌肤冰凉如雪,额头却炙热如碳火。
他在高烧……
和身体上痛楚比起来,这点儿高烧反而微不足道,他甚至迟钝到摸摸额头,才发现这点。
君不意应声,轻飘飘道:“你去吧。”
钟应边解开袖子上缎带,边向着白衣剑修走去。走几步,钟应脚步微顿,有些疑惑回首。
君不意依旧坐在石桌旁,手肘抵着桌面,手心托腮。双眸子微微阖上,仿佛在闭目养神。
不知道怎,钟应觉得今天君不意有些古怪。他这个样子,自己似乎在什时候见过,便多嘴说句:“你若是没事,就帮把架子搭好吧。”
君不意睁开眸子。
仅凭“岳”字中蕴含熟悉剑意,钟应就可以肯定这是便宜爹爹东西。
抬手接过玉简,钟应往其中注入灵力,钟岳清越声音便飞出来。
[心肝儿子,爹爹在剑岛等你!]
钟应:“……”
白衣剑修又道:“公子,你这两天正好休沐,去剑岛趟并不耽误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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