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修士对灵气最为敏感。
相较之下,用这种笨法子,反而更能糊弄过去。
钟应抱着半壶酒,目光落在疏影君身上,微微蹙蹙眉。
疏影君半隐于花架中,他看不清全貌,更不知疏影君伤多重,伤在何处。然而,现在院子中,只有花架处还残留着丝血腥味……
疏
并未得到回应,钟应也未恼怒,只是轻快问:“你不记得吗?”
齐家事,于少年时期他来说,压抑恶心,可是于黄昏殿主来说,便显得微不足道,疏影君不记得也是应该。
钟应展颜而笑,露出小小虎牙来:“不记得就不记得,记得便行。”
记得那个毁灭齐家,将他从血祭台上抱下来人,那是他在隆冬雪夜,见到最妖冶血梅花。
“当时说,今日之恩,来日必报。”钟应用手撑着石凳起身,眸光潋滟明亮,“所以,今晚肯定不会出卖你。”
“先让夫子进来吧?”裴闻柳用手戳戳虚空,丙字叁号院布置护院阵法,便是他想强闯进去,也要耗番功夫,不如征得院子主人同意,大大方方进去。
然而院子主人是个胡搅蛮缠,钟应嗤笑声:“不放,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夫子你很可疑啊!”
裴闻柳扶额:“不意在哪里?跟他说。”
跟钟应说不通,那就换个能说通。在裴闻柳心中,重明国小太子是个懂礼数好学生。
“他在泡凉水……”
钟应有些意外,瞧眼院外,目光又回到花架上,唇瓣微启,没有出声:为什不抓?
这句话问直接,还有点儿傻兮兮,钟应并没有得到回应。
做出噤声手势后,疏影君缩回手,撑起身子,似乎打算离开。
“等等!”钟应心下动,直接传音,“你闯入书院被发现呢?”
紫藤花在夜风中拂动,花香清淡,稍稍掩盖住血腥味,然而修士五识敏锐,若是裴闻柳进入院子话,还是能发现血腥味。
席子上还摆着大半糕点灵果,边上则是几坛酒,钟应抬脚踢翻几个果盘糕点盘后,抱起酒壶,将酒水倒在自己身上,又在周边洒些酒水。
酒香刹那间遮盖血腥味,同紫藤花香混合在起,熏人微醉。
疏影君修为深不可测,隐匿秘法同样高深,若非钟应神识强横、疏影君身受重伤,以钟应少年时期修为,很难发现他。
麻烦是空气中淡淡血腥味。
现在用术法除去血腥味,已经来不及,施展术法时,会引起灵气波动,反而会让裴闻柳察觉到不对。
“凉水?”
“还不是因为炼丹试炼……”
钟应边跟裴夫子东扯西扯,边跟疏影君传音:“疏影君,你还记不记得扶风城齐家?你曾经在扶风城救过命。”
言罢,钟应指指自己脸。
“……”
道低沉沙哑声音传入钟应耳中:“与你无关。”
钟应弯弯桃花眼,继续传音:“你现在出去,没多久就会被发现,而你待在这里话,可以掩护你啊。”
扭过头,钟应冲着院子外,用不耐烦语气抱怨句:“夫子,你大半夜找干嘛?白天还要参加试炼,你这不是打扰休息吗?”
裴闻柳不好意思笑笑:“找你们两个有事。”
钟应不客气道:“有事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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