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明镜,然而滴水落入明镜,荡开圈圈涟漪……
心脏跳动,仿佛活过来,温软情绪填满胸口,又甜又酸,连手指都不由蜷曲。
他向来过目不忘,就算不放在心头,只要刻意回想,还是能记起来。
所以,他记得血祭邪术中,那个人魔混血少年。那少年浑身气息又独又邪,绝非池中之物,可是看到他时,眼睛却亮。然后说“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身上所有气息都被洗去,怕被钟应看出究竟来,他又重新上遍药,将伤口包扎严严实实,随后穿上书院白袍镶金边校服。
盘膝坐于床榻上,君不意从怀中掏出千目镜,注入灵力之后,唤声:“父皇。”
“回来?”重明皇很快便回复,声音听不出喜怒来,“禁地中还有流萤吗?”
君不意垂下眼帘,烛火光勾略出他身形,修长冷淡。
他回答:“有,很多。”
“他身上带着屏蔽修为骨龄气息灵宝,不过还是能感受到,他年纪绝对不大。”钟岳目光落在自家儿子脸上,估量,“大不你多少。”
“……”
钟应又想起扶风城齐家中,自己那抱。
腰身劲瘦手感好,疏影君他还矮……
这次看着,疏影君好像高不少?这说话,疏影君确大不自己几岁?
位大能旧居,把那地方列为禁地,好像是……太玄道祖?”
“是哪位前辈旧居?有记载吗?”钟应隐约抓住重点。
“老院主就这提而已,爹爹哪里知道啊?别说,敢说老院主都不定清楚。”
因为,书院没有那位前辈记载,连稍微提句古籍都没有,却又珍之重之守护他旧居,守便是数千年。
钟应望着如银缎湖面,陷入沉思,猜测黄昏殿主和那旧居有什渊源。
万千流萤,仿佛无数颗星子。
重明皇陷入沉默,半晌,千目镜灵光暗淡,重明皇已经切断联系。从始至终,重明皇都没问过他儿子有没有受伤,或者稍微夸赞句……
君不意不甚在意收起千目镜,阖上双眸,盘膝打坐,心如止水,片沉静,仿佛泛不起丝波澜。
有人推开院门,轻快脚步声传来,穿过紫藤萝院子和走廊,停在卧房门外。
随后,道声音传入耳中:“君不意,你洗好吗?”
钟岳见钟应不说话,有些恨铁不成钢:“瞧瞧人家什修为你什修为!你修为不如人家就算,还次次王八榜垫底……”
抬高音量,钟岳说:“最重要是,你都不随学剑,偏偏要去学什枪!”
“灭却枪很好。”
“你……”
君不意泡遍凉水后,从浴池中踏出。
钟岳说半天话,见儿子气息纯澈无半丝不对劲后,终于放下心,继续说着闲话:“说起来,黄昏殿虽然神神秘秘,副见不得光样子,这任黄昏殿主倒是真厉害。”
钟应挑眉,有兴趣。
“他接下两剑,剑完全挡住,剑受些伤。”钟岳伸出两根手指头晃晃,“虽然没出全力,然而他年纪轻轻便能做到这步,实在让人惊叹……”
钟岳后面说什,钟应完全没听进去,他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年纪轻轻。
钟应下意识问道:“他到底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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