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不是……”
光线刺眼,钟应时间阖上眸子。
他见到过相似场景。
在他少年时期,曾经苍白又绝望躺在血祭台上,血液从身体抽离,身体逐渐冰凉时,骨鸟开道,黄昏殿破云逐月而来。
疏影君将他从祭坛上抱起来,步步离开齐家。
那个时候,疏影君杀齐家家主,如今,他屠此地魔族,踩着满地尸骸血液,背着钟应离开。
魔族还告诉他:“剑主死,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庇护你。”
骗子!
钟应想:都是骗子!
钟应咬着下唇,抬着头,脸倔强,在魔族失望离去后,他神色狰狞,桃花眼却蒙上晶莹露珠,好像随时会从眼角滴落。
钟应眼中光彩逐渐暗淡,求生之欲渐渐薄弱。
这是钟应最后次见到他便宜爹爹,之后他有能力推开封禁之门,踏足九州之时,得到却是钟岳陨落消息……
钟应没有死,大约是为泄愤,他被关进暗无天日地牢,折磨生不如死。
手脚被捆上锁链,吊在半空,这般姿势下,钟应却陷入昏迷中,他身上全是伤口,没有处好肉。
每日所见皆是昏暗,清醒时感受永远都是痛苦。
钟应被关小黑屋关惯,他不怕黑暗,也不怕痛苦。
皇之子会这柔弱、弱可笑。”
魔族眉眼阴鸷:“劝你快点交出阵图,不然……呵!”
钟应笑,桃花眼潋滟而悲沧:“没,交给同窗,送去书院。”眉眼绽开笑意,隐约多几分得意,“你们别想得到……”
“砰!”
钟应被揪住头发,狠狠撞上封禁之门。
魔界血月妖异又瑰丽,盛大又诡秘。
钟应适应光线后,疲倦睁开眸子,手指垂在片红衣上,指腹触感湿润,血腥味浓重。
疏影君红衣被血液染成血衣……
“血腥味好重……”
钟应声音极轻,他以为只有自己听到,过好会儿,他听到疏影君声音:“那是魔族溅上去血。”
他觉得自己这次真完……
地牢之门却在此时敞开,魔界光落在钟应身上,隐约带几分妖异血色。
钟应缓缓抬头,双被黑暗沉浸太久眸子,看到鲜艳红衣。
衣上白梅,帷幕掩面——是疏影君。
锁链被暗香刀砍断,钟应被人背起,步步踏出地牢。
可是黑暗和担忧却逐渐消磨他意志,让他逐渐慌乱和敏感。
绝境带来无助,令钟应遍遍在心里头问:君不意有没有替他洗刷冤屈?便宜爹爹有没有事?
洗刷冤屈话,为什没有人来找他?
别人不找他便罢,便宜爹爹为什也不找他?
魔族笑着回答他:“小崽子,你被骗,你那个道修朋友不仅没有还你清白,还占你功劳。”
意识逐渐模糊时,钟应听到魔族愤怒声音:“你帮道修,道修可不定会领情,你做切都是白费!”
才不会!
君不意不是这种人。
只要院主他们看到地音蜗和阵图,他便能洗刷冤屈,并且立下大功……
钟应头撇,彻底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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