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有点儿想戳君不意眼角下那颗朱砂痣,怕又惊动君不意,硬生生忍住。
重活世,君不意变太多。
他前世从来不会有那温情时刻,也不会说那温暖柔和话……
钟应想,也许自己前世从来没
钟应眨下眼睛,眸中冷酷残忍尽皆散去,眉眼柔和下来,染上三春桃花。
君不意倾身,在他眉心落下极轻柔吻。
“……没事。”钟应摸着额头回答,“就是梦到扶风城齐家事。”
说这句话时,钟应扭过头,垂下眼帘,遮住因为撒谎而流露出些许涩然。
君不意并未追问,用哄小孩子语气说:“已经过去。”
君不意就是个伪君子。
后来数百年,在“伪君子”后面,钟应又添“死对头”三个字,数百年敌对,让钟应对君不意厌恶,变成痛恨。每次想起君不意,都不由咬牙切齿。
身侧之人被钟应惊醒,握住钟应冰凉指尖:“怎?”声音不如往日清雅,含几分初醒慵懒,“做噩梦?”
君不意另只手撑着床榻,直起半边身体,微微倾身,温热呼吸纠缠在起,清冷凤眸染分担忧,如同落入三丈软红谪仙:“手是凉,还出汗……”
钟应回首,只眼睛被凌乱额发遮掩,另只眼睛被灯火渲染,恍惚汇聚着点点金色。
钟应睁开眸子,从噩梦中惊起。
他半坐着床榻,散着头墨色长发,呼吸有些不稳,时轻时重。
右手扶额,遮住眉眼,因为垂着头动作,细碎鬓发从肩头垂落,留下层浓重阴影。
钟应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梦到前世之事。
前世,疏影君将他带到安全之地后,便离开,他个人在魔界吃不苦头,跌不少跟头,甚至遇到那个魔女……
“当然知道已经过去,就是想起来觉得不解气,当时怎没亲自宰他们?”钟应抬抬下巴,推推君不意肩后,又挥挥手,“行,继续睡,明天还要继续补课。”
君不意侧身躺下时,钟应掀被子,将两人盖严严实实,率先闭上眸子。
深夜寂静,屋外下起小雨,雨水淅淅沥沥,宛如安眠之曲。
察觉到身侧之人呼吸渐渐平稳,钟应睁开眸子,侧躺着看着君不意。
君不意压着头鸦色长发,阖上眸子后,清冷少几分,眉眼更加典雅迤逦。
四目相对瞬间,君不意微怔,神智瞬间清醒。
钟应目光太过冰寒、太过陌生,杀机凛冽,仿佛在看生死之敌——除初初相识那会儿,钟应便再也没有用这般目光看过他。
“应应?”君不意试探性唤道。
“……”
手指拂过钟应脸侧,将凌乱碎发拂至耳后,君不意目光温软些:“小混蛋?”
吃苦头就咬牙坚持下去,跌跟头就自己爬起来杀回去,全靠自己撑下去。
这样环境下,他“信任”被全部消磨,不由怀疑所有人,怀疑……君不意。
怀疑君不意为“声名”,霸占他功劳,让他辈子都贴上“忘恩负义魔族小崽子”标签。
月下抚琴少年身影在心中渐渐模糊,在日复日中,成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小人。
什克己复礼莲中君子,都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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