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想见他
意思吗？
顾眠凉抬起手还是放
下来。
红衣少年重新蜷缩在角落里。
外面晨光初起，万物萌生，再没有
丝光落在他身上。
……
顾眠凉关上门后，手腕转，颗血红珠子就出现在他掌心。
“……”
其实他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也不想去挖别人眼珠子，大不他日后带上面具就是。
他自始至终在乎，就只是顾眠凉个人罢。
只要这个人不觉得他丑，他就不会在乎旁人看法。
少年眼中亮起熹微火苗，他直起腰，将自己伤处完全呈现在顾眠凉眼皮子底下，然后鼓起勇气倾身向前，去吻他。
顾眠凉却站起来，“你好好休息，
去熬药。”
莫名，这声音显得很柔和。
像他恢复记忆之前，耳鬓厮磨深情。
少年时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慢慢抬起头，只手捂住右脸，眼角发红，怔怔望进顾眠凉漆黑眼底。
“义父，不嫌弃丑吗？”
他缓缓放下手，右脸疤痕,bao露在空气中，伤口在往外渗血，可怖很。少年直观察着顾眠凉神色，可始终没有在上面发现嫌弃或者厌恶情绪。
顾眠凉看他半晌，缓步走过来。
拂知随着他逼近，步步往后退去，满眼慌张，最终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小小团。
角落出暗影，将少年紧紧包裹。顾眠凉蹲下来，轻声道：“别怕。”
少年仍旧不肯抬起头，静默好会，才道：“……脸是不是好不。”
顾眠凉微微顿。
雪白发丝拂过侧脸，衬他有些冷漠无情，低垂眼帘掩住其中思量。片刻后，顾眠凉轻叹声，暂且将血珠收起来。
毕竟养三百多年，若非迫不得已，他不想使强硬手段。小雀儿现在身体和情绪都不太稳定，翎羽和寿元事情，过些日子再说吧。
想起刚才那个被他躲开吻……
顾眠凉抿抿唇，走到窗前，莫名想再进去看看。可下刻，他就看见只纤瘦手飞快将支着窗户木棍打落。
窗户落下来，发出摇曳声响，良久才安静下来。
语罢，转身离开，干脆而冷淡。
“……”
少年低下头，紧紧攥住自己衣摆，骨节都泛白。
过会，他沉默不语捂着脸飞速抬手，将那支开窗子节木棍打落。
咔哒声，窗户整个落下，外头透过来光就被挡严严实实，整个房间都暗下来。
他紧绷身体悄悄放松些，“义父……”
顾眠凉：“嗯。”
“义父。”
“在。”
少年就不说话，像是得到慰藉，脸上隐约露出个真心笑来。
随即想起他刚将少年带回妖族时，妖皇宫医官诊治时说话：
“……那匕首上沾蛇毒，阴毒至极，赤羽族血液本就有治伤效用，但那蛇毒正巧与此相冲，若是想完全治好，怕是要全身换血……”
但全身换血，与死亡何异？
见他许久都不说话，少年心中猜测被证实，身体寸寸冷下去，手指不自觉再次抚向右脸。
顾眠凉伸出手，动作放轻些，拍着少年背，声音低沉：“好不也没关系，谁若嫌你，将那人眼珠挖出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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