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气,脱光以后还是挺冷。家里热水器直就不太好用,修两三次,最近花洒又坏。
要抓紧时间让自己死掉啊,嘉映想。
再拖下去又该交房租。
已经是不孝子,就该多留点钱给老妈,三个月房租万多呢。
他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可悲。
可惜邓启言心不像他手那温柔。
没多久宿舍另外两个人看出他们俩之间苗头,风言风语传得全校都是。肖嘉映被当成瘟疫,有男生夸张到碰到他作业就说要消毒,还有无聊人在黑板上写他俩名字,再在中间阴阳怪气地画上个爱心,等老师来,看到,全班就哄堂大笑。
事情闹大以后,他们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家长也来得很齐。
当着大人面肖嘉映个字也没有说。他脸涨得通红,掌心都被自己抠流血,但还是个字都没说。
但邓启言说。
他朋友确实不多,从小到大都这样。方面是因为性格比较内向,家境也不算太好,另方面是因为他妈管他管得严,从来不让他跟同学过分往来,他妈说那是“鬼混”,学生就应该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这几乎形成个恶性循环——朋友少,不会跟人打交道,朋友就更少。
高中三年只有个人对他另眼相待,那就是邓启言。
像肖嘉映这种人,别人丢给他根吃剩骨头,他都会感激地双手捧紧,何况是像邓启言当初那样关照他。
有次嘉映得流感,躺在学校宿舍床上高烧不退。
又替它拨弄拨弄凌乱棕毛。
“……刚那个男到底是谁啊。”
嘉映轻飘飘:“说你也不认识。”
“喂肖嘉映!”熊说,“你要真讨厌就直说好,随时可以走啊,没说要赖在你家。”
“?”
为什要在今天想这些事呢,今天可是生日,个无关
邓启言说:“不太清楚,跟嘉映就是普通同学。嘉映确实直在替记笔记,打饭。说过不用,但他坚持那做。他说他愿意。同学都这说也不好拒绝。知道,裴老师,以后不会。能回去上课吗?”
现在想到这些他不觉得难过,就是没什食欲。
熊问:“你不吃?”
“先放这里吧,等洗完澡再出来吃。”
肖嘉映进卫生间。
邓启言就直守在他身边。
他烧得浑身酸痛,邓启言夜里把他叫醒两次,给他喂药,让他喝水,把他搂在怀里。他说他身上全是汗,又咳嗽,怕传染,邓启言说没事,自己身体底子好,不怕他传染。
当时在宿舍不敢开灯,也不敢吵醒其他人。他们静静地躺在起,温和黑暗包着他们,邓启言用手背试他额头,替他挡住窗户缝漏进来风。
深夜漆黑寒冷,没有暖气宿舍能冻掉鼻子,可是嘉映心从来没有那暖过。
爱情本质究竟是什,肖嘉映其实不懂,但至少在那个晚上,他觉得是邓启言手。
肖嘉映本来都已经走到卧室门口,闻言回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熊。
“什时候说过讨厌你?”
熊矮胖身体顿在那里,闷着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肖嘉映心情直不是很好。
满三十岁是大事,他也难得发条朋友圈,尽管点赞人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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