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伤口又疼得厉害,谈默不太舒服。睁开眼看到肖嘉映脸,他先是定定神,然后蹙起眉,嗓音沙哑地问:“你怎来……”
“来看你。”肖嘉映莫名也跟着哑下,可是这四个字分明说得很疏远。
其实他应该骂谈默,出事不告诉他,虽然不是什要命事,但这种行为依然大错特错,小孩不懂事。
下面打牌人叼着烟笑:“谈默,你小子真有福啊,这点儿小伤就有人眼巴巴来看你。”
里面打牌声很嘈杂,肖嘉映敲两遍门才被人听到,毕竟这里根本没人敲门,大家都是推门就进。
工人纷纷停下手里牌,睁大眼珠子看向肖嘉映:“找谁啊?”
“谈默。”
“呵……”
老余光着膀子从床上跳下来:“你就是谈默他哥?”
肖嘉映问清工地位置赶过去。
之前总是谈默来找他,他还次都没上那边去过。由于不熟悉路线,肖嘉映甚至早下站公交,不得不步行站地。
走到工地大门口,保安将他拦住。
“干什?”
“找人。”
这样互相照应着,虽然多数时候日子过得平淡知足,但偶尔也会有摩擦。
也许跟天气有关,因为天气愈发燥热。
办公楼里有空调,肖嘉映日子还算好过,但谈默不是。
从上周开始,室外每天三十多度,谈默他们在外面干活,中暑是家常便饭。虽然有高温补贴,但那每人每月300元数目也补不到什。
周末肖嘉映特意去医院开三伏贴,准备这周有空时候拿给谈默。只是早上发短信,到午休时间还没收到回应。
“他妈,还真是个文化人。”旁边咧嘴笑骂,“有点儿意思。”
老余朝那人使个眼色,示意对方接着打牌别多话,然后朝角落指,“那儿呢。看看去吧,躺天。”
屋里光线本来就暗,再加上有人抽烟,看东西有些看不清。但肖嘉映还是立刻看到,谈默侧躺在上铺,离门和窗最远位置,头朝墙角。
他放下公文包,手脚并用爬上去。
“谈默?”
不光是穿着,肖嘉映整个人都跟这里格格不入。他是最标准上班族,身上有种读过书气质,也就是书卷气,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又显得手无缚鸡之力。
上下打量完,保安让他出示身份证,登记,他都照办。
进大门,里面尘土飞扬,空地停着好几辆挖掘机,往里头走才能看到两层临时板房,抹砖砌水池、水龙头,四间临时厕所,以及晾得密密麻麻工服。
闻到厕所味道,肖嘉映有点反胃,只好加快脚步经过。
刚才问保安,得知谈默宿舍在楼,左手数第三间。
【谈默,在忙?】
般都会收到个“好”,或者“忙”,代表能见面或者不能见面。肖嘉映无心午睡,等到晚上还是没有消息,干脆在下班后打个电话过去。
老余倒是接,但讲话不干脆。他说谈默在加班开叉车,没有功夫回肖嘉映消息,让他转告声。
对于他们工程进度肖嘉映也不是完全没有数。现在已经过最要紧时期,不至于晚上还加班加点,何况还是酷暑,这也不符合安全规定。
追问几句,老余就兜不住全说。谈默胳膊被机器割伤,不很严重,但需要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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