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太拼命外加重感冒，某天
开始电话很频繁，差不多每周他都会主动打来两三次。但相隔太远，共同话题太少，说着说着往往就空白。
后来慢慢
，不知不觉间温水煮青蛙，肖嘉映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月开始电话变少。从最初每周两三通变成每周通、半月通，再到个月才打回。
有时候主动拨过去，谈默不是在自习就是在打工，偶尔电话那头还有欢声笑语。今天“没时间”，明天“不方便”，肖嘉映也渐渐失去
联络他动力。
每月肖嘉映按时给他生活费，他不推辞也不多要，给多少就拿多少。
给他寄东西，他吝啬地回个【收到】。
小区许多人经过他身边，有人停下来问他怎
，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总觉得遗憾，刚才没有再跟谈默多说几句话。
大学第年，眨眼功夫。
不确定回归现实契机哪天会来。肖嘉映像普通人那样朝九晚六，偶尔加班，自己做饭，等待时间将自己带回，却又希望第二天睁开眼，时间已经跳到谈默大学毕业。
然而不是这样，时间确在跳跃，落点却是冬天。
寒假前夕他接到谈默电话。
票买是卧铺，而且是上铺，想必睡着不会太舒服。肖嘉映给他准备零食。
送他出门时候肖嘉映后面换鞋，谈默就在门外等，目光仔细地掠过这个家每个角落，直到肖嘉映出来才收回。
“走吧。”
他自己拎箱子。
肖嘉映走在他身后，不像他家长，像是件被他落在身后行李。
肖嘉映回过头来问。
“送你。”
“那重要东西，你送给
？”
肖嘉映错愕地望着他，他头也不抬，只是淡声：“你要不要。”
“要，要。”
偶尔也会收到他发些照片，大多是同学拍。他融入同龄人，跟其他男生没有什不同，只是重新戴上鸭舌帽。
但每回肖嘉映都能眼认出他，在群大学生当中。
他个子高，站着很显眼，瘦，头发也长，衣服裤子是时兴打扮，不是肖嘉映买那些。
看到他这适应大学生活，肖嘉映很为他高兴。但有时候坐在客厅，肖嘉映不禁问自己：谈默人生轨迹真改，他已经脱胎换骨，真改变现实。那留下意义是什？是不是该回到自己人生里去。
节后最后几天上班。
谈默说，打工太忙，放假可能回不去。
“但是——”肖嘉映握紧手机，强迫自己声音正常，“知道，那你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肖嘉映披着毯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键盘怎也敲不下去。
窗外大雪皑皑。
整整半年谈默次都没回来过，当然这是正常。
车来。
谈默对他说再见。肖嘉映拿出成熟态度，也挥挥手。
“拜拜。”
“到来电话。”
车拐过路口，肖嘉映蹲下来，抱着膝盖很长时间动不动。
谈默意思可能是，他本人去上大学，就留下熊陪伴肖嘉映。起码肖嘉映是这理解。
有些家长会长途跋涉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肖嘉映也想过这做，但谈默不让。他连肖嘉映送到火车站都不同意。
“没必要。”
性格不拖泥带水，酷得很。
肖嘉映缓慢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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