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里面就有人说:“外面是贺峤?进来吧。”
推开门,个略上年纪女人斜身坐在皮椅上,正是久未露面段玉虹。她虽保养得宜但有些中年发福,何况又经历丧子之痛,往日丰腴红润脸颊上多几分阴郁。
“伯母。”贺峤走过去。
因为扭着身,段玉虹颈间挤出几条颈纹,下面珍珠项链有小指那粗。书房分里外两间,里间拐杖打在肉上声音清晰得如在耳边,她却守在外间,闲适悠然地喝着茶。
“坐吧。”她冲对面椅子抬抬下巴,“你方伯父动家法呢,咱娘俩犯不着去触霉头,不如坐这儿聊聊天,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你。”
二楼书房房门虚掩,外面垂手站着十来个人,老少男女,有表情兴奋有啧啧作声,还时不时往里面抻着脖子张望。
只有刘管家,见到贺峤就像是看见救星,急急迎上来说:“可算回来。”
“怎样。”贺峤把公文包交给跟来周培元,“邵扬还在里面?”
“在,怎不在?方董正在气头上谁敢进去劝。”
“去。”正要推门,刘管家拦住他:“等等。”
万火急刘管家说话还是慢似熬粥。贺峤拧眉听半晌,终于听懂来龙去脉。
昨晚事居然被某家娱记拍到,不少视频跟照片陆续见光,其中既有那个小姐上车画面,也有各种角度车震视频,甚至还配条极其没有下限新闻标题:荣信少东夜媾辣女,当街车震酣战不停!
荣信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在临江仍旧是棵招风大树,再加上方邵扬身份本就扑朔迷离,所以这条新闻经出现,立刻就成全城谈资。方永祥听说以后勃然大怒,当即就将方邵扬叫进自己房里。
“方董向是最讲究体面规矩,对邵扬要求也严。之前邵扬但凡行差踏错点都是顿狠训,这次出这大事,真怕方董下手失分寸。”刘管家满心担忧,“依看你赶紧回来趟,好歹替他求几句情。”
挂电话,贺峤取来西服外套就往外走。周培元在后面追:“去哪儿啊!”
贺峤没有坐,目光移到里间紧闭门上,眼睛里没有什温度,“伯父近来身体不好,不该动气。”
“也说呢,为这样儿子犯得上吗?”段玉虹嘴角笑容带着抹嘲弄,“可话又说回来,今天这事实在不能怪永祥生气。那些脏眼睛烂东西连看都臊得慌
他侧过眼。
刘管家面露难色:“刚才电话里说得急,忘告诉你,夫人回来。”
他口中夫人是方永祥妻子段玉虹,贺峤见过,那是个阴鸷狠厉、佛口蛇心人物。当初贺峤之所以不愿意跟方怀业结婚,也有她部分原因。方怀业出事后听说她伤心过度,几个月来直在国外散心,不知怎突然回来。
“伯母在楼上?”
“不……”
“回方家。”
“不去经分会?”
“让秦副总代主持。”
路疾驰回方家,还没进大门贺峤已经觉得气氛不同寻常。
傍晚别墅灯光大亮,楼下花园跟厨房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刚走上楼梯,隐约就有怒斥跟打骂传来:“不肖子!你是想把你老子活活气死?你哥哥这多年克己自重,怎到你这儿就跟烂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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