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扬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没有。”
他开口也不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也不问她路找来辛苦不辛苦,先还是聊他们儿子。不过这大概也是他们之间唯共同话题。
她轻轻颔首,手提包规规矩矩地搁在腿上:“打,这孩子很乖,出门在外两天个电话少不。”
刚才打过照面其中个佣人给他们上两杯茶,她连忙接过来说谢谢,可是水太烫差点摔杯子。方永祥帮把手,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怎还是这冒失。”
年轻时候就这样,在公司干活也粗手笨脚。邵宁烛眼眶热,低下头装作饮茶,余光却忽然见到不远处楼梯上有双灼然眼睛,吓得手都颤下。
正在忐忑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有佣人们说话声音,个调侃:“这燕窝夫人说不想吃,倒也是浪费,要不你把她吃吧。”另个抢白:“你不吃凭什让吃?当没见过好东西吗?”
她们口中夫人当然就是段玉虹。出来撞见邵宁烛,两人脸色变得不太自然,其中个想开口问好,另人拉拉她袖子手挎着手走开。
邵宁烛看她们打扮得非常利索,头发梳得齐齐整整,衣着比自己还要强些,不免就更加自惭形秽。
隔着道门传来拐杖声音,然后才是刘管家走过来招呼她,手里还提着双次性拖鞋:“进来吧。”
进去以后她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人。
元宵节转眼即至,邵宁烛动身前往方家。
出发前她本来是素面朝天,可想到那边都是有头有脸人物,自己这样蓬头垢面过去怕是丢邵扬面子,所以也就尽她所能地打扮番。
鹅黄色高领毛衣,白色灯芯绒长裤,前年买灰昵大衣熨烫后可以充新。刘管家亲自来接她,迎面和蔼笑道:“多年不见,您没怎见老。”
“怎没老,老得都不成样子。”她以含蓄笑回应。
方家住是最新式小区,可整体装潢却有些旧味道。小区内部有人工湖,别墅门口两根象牙色大柱支起巍峨拱门,穿过个正方形草坪,路过栽满月季、白色栏杆围成小花园,路拾级而上才能抵达正厅。
那个佣人跟着她望过去,叫声夫人,段玉虹这才趿着拖鞋
再呼风唤雨人物也敌不过时间。年轻时俊朗潇洒方永祥如今已是两鬓花白,松弛眼皮下透着苍青,脸也皱得像张泛黄老照片。不过他眼睛没有变,往她站方位看过来,跟她记忆里锐利有神并无二致。
邵宁烛脸上微热,几乎都有些手足无措。
“站着干什?”方永祥鼻腔里沉重地呼出道气,“你远来是客,过来坐。”
她坐到离他最远位置,很低地称呼声“方董事长”。
两人沉默会儿。
“您这边请。”
幸好有刘管家带路,要不然她连门都找不到。别墅四周各留出米左右宽绰走廊,地上铺满褚红色方砖,皮鞋走在上面轻轻作响非常动听。
经过前厅时她在玻璃门上无声地打量眼自己,忽然发觉鹅黄色高领相当显旧,灰昵子大衣也局促过时,全身上下哪哪都不成样子。
刘管家把她带到处小门外让她稍候:“去叫董事长下来。”
她忙拢拢头发,整理好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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