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扬,邵扬?”
眼见Shirley在后面踩着高跟鞋追赶,到楼梯口时候还险些崴脚,周培元目光紧跟不放,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方邵扬他跑什?”
回头,正好看见贺峤收回目光。
紧接着就从楼梯间传来剧烈咳嗽。有人把肺都快咳出来,同时还在以最快速度下楼梯。
周培元张着嘴,扭头看贺峤:“他怎?”
门外。
周培元早就等得不耐烦,几次想冲进去都被Shirley拦住。
“给他们点时间,邵扬争取这几分钟不容易。”
周培元拧紧眉:“他不容易,全世界就他不容易是吧,贺峤容易?人都差点儿被他毁。你有这个工夫在这儿拦,不如劝他早点放过贺峤,别有事没事就来纠缠不清。”
无论他说什,Shirley张开手臂挡在门口,纤瘦身躯像堵墙样丝毫不惧。
“想啊。”他扯着嘴角难看地笑下,“做梦都想。”
外面云霞橘光,夕阳不温不火。
觉得多说无益,贺峤调匀呼吸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拉住,“等等,还有话跟你说。”
声音很低,还有点说不清委屈。
可是贺峤立刻抽出手,脸色都瞬间变:“别碰。”
手扶墙手攥拳抵在唇边剧烈咳嗽起来,后背少有微驼。
他平时很少咳,咳起来却惊天动地,肺里打死结样。
贺峤脚步微顿。
方邵扬咳得难受,又蹲到地上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后背肌肉震颤着绷紧,肩胛骨从薄薄层衬衫下透出锐利形状。
贺峤身体两侧手开始轻轻颤抖,好像不是他错,是这间屋子被咳抖。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他攥紧掌:“帮你叫人进来。”
贺峤站在那儿,答
周培元啧声,想扒开她又觉得不太绅士,耙耙脑后头发恼火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油盐不进!”
Shirley面不改色。
少顷,身后门却被人霍地拉开。方邵扬脸色发青,嘴唇泛白:“走吧Shirley。”接着就阔步往外走。
她跟上去压低声音:“谈得怎样?”
方邵扬紧闭双唇摇摇头,脚下愈发加快,迈开大步朝安全通道奔去。
方邵扬没料到他会反应这大,短暂愕然之后急忙收回手:“不碰你。”
贺峤周身戒备。
方邵扬抬起头,看见他脸揉在黄昏光晕里,边缘模模糊糊像隔着雾。从什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这见外?从他骗他时候开始,还是从他伤害他时候开始。
对着这样贺峤,方邵扬失去组织语言能力,仿佛怎说都像是狡辩。他实在太明白贺峤为什轻信王可彧,又为什会对他失望透顶。
—
“不用,帮倒杯水就行。”方邵扬声音嘶哑。
贺峤只好把东西就近放在地上,转身从角落拿瓶纯净水过去。方邵扬坐回椅中,右手拧瓶盖都费劲,口气喝完半瓶水才缓和下来。
他似乎很累,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筋疲力尽意味,整个人像是强弩之末。
“就这想当董事长?”贺峤声音淡淡,“病成这样也要回国。”
方邵扬微微怔,把瓶盖慢慢拧回去。无论对外多跋扈乖戾,在贺峤面前他永远像挨教训小朋友,言不合就要被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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