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怔然中,贺峤胸口有些闷,心漫无目
少顷,他从上衣兜里掏出部手机,点开,屏幕上字体比般要大得多。他稍稍拿远,微眯双眼,翻到年轻时帮朋友在小溪前拍照片,上面有他,也有方永祥等人。
那次他们是去钓鱼,谁知山上遇到危险。是方永祥把他从山腰上路背下去,他才侥幸捡回条命。
照片上共六个人,两个已经在近几年离世,剩下好友四个,不过方永祥也快要走。
看会儿,他掐着鼻根,长长地叹口气。
“今天把方邵扬叫出去,让他对他爸好点。他跟说,他爸死那天他愿意披麻戴孝。”
贺立先哼声:“你是儿子,世界上哪个比更解你?”
贺峤沉默会儿,低头笑笑:“还以为方邵扬才是您儿子呢。”
这只是句玩笑话,父子俩都知道。不过贺立先还是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意味深长地发问:“刚才没跟你商量就把股份送给方邵扬,有情绪?”
“没有。”贺峤摇摇头,“股份是您,想送给谁都行。只是好奇你们说什。”
前方周培元悄然坐直身体,余光从后视镜打量他们,因为他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不出,因为他也不知道方邵扬怎。
方邵扬应该是有话想跟他说,只是不知道出于什缘故,最后放弃。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对于修补他们之间关系已经不抱什希望。
到停车场,贺立先还在车上等他们。周培元开车,父子俩并排坐在后面。
“回公司吗?”
“嗯。”
这确是方邵扬能说出话。
“问他,既然这恨他爸还回来干什?他说因为养育之恩没还清。救荣信命等于救他爸命,以后他就不欠他爸。收拾完这个烂摊子他还回自己公司去,只拿走他应得股份,其余全部还给们。”贺立先感慨地摇摇头,“这臭小子总算还有点骨气,至少比他哥强。”
虽然无凭无据,但他相信方邵扬会说到做到。因为看清个人秉性不是靠单纯某句话,也不是靠单纯某面,而是日积月累过程。
“另外,”贺立先把目光移到贺峤脸上,“他还向郑重地道歉。他说自己以前不懂事,亏欠你,问还能不能给他弥补机会,还说你们之间存在些误会。你说这种事问做什?机会是自己争取,原不原谅说也不算,再说什弥补什亏欠,哪有那简单,这些事都需要时间。”
言罢,就不再多谈。黑暗里周培元似乎是幽幽地叹息声,又似乎没有。
只见贺立先长眉轩:“这问题你们憋多久?”
贺峤嘴角微弯:“真没有。”
“这多钱说送人就送人,儿子没意见?”
“真没意见。”
贺立先也无声地笑。
周培元专心开车,沉默横亘在父子之间。
许久后贺峤把车窗降下半,望向外面灯光璀璨兀自出神。远远霓虹光照在他脸上,光影变幻,他脸却像湖面样沉静。
忽然贺立先说:“培元,直接开回家去,不回公司。”
贺峤回过头,贺立先看着他:“心里不痛快就好好睡觉,少工作晚公司不会垮。”
贺峤低声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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