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开。”
贺峤握着手机,握得都烫还是没有松开,可是这回并没有等到什外卖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希尔顿门口。司机下车帮他把行李搬到电梯间,约定明早八点准时在楼下见,然后就告辞离开。
进房间换过衣服,把打湿外套挂好,墙上钟刚好走到12点。贺峤想又想,终于带着那部不属于自己手机下楼,到前台问:“你好,请问今晚有没有个叫方邵扬人入住。”
前台态度很好,立马低
可贺峤就是不肯说。
等许久许久,方邵扬颤抖着吸口气,径直下车拉上行李大步离开。贺峤心紧,想开口叫他可是已经迟,他走得太快。
司机匆忙踩灭烟跑回来:“老板您朋友他怎走?这儿离市区还远着呐,走回去不得走到天亮啊?”
路灯下,斜斜雨丝,平直公路上年轻气盛背影。
贺峤脑海中浮现从前那次吵架,他也是这样声不吭地下车走,然后等着自己去接他。
声嘶力竭地吼完,方邵扬眼眶全红,满脑子都是不甘心、冤枉,和不知道该拿贺峤怎办才好无助。
然而贺峤再度沉默。
这种沉默似乎是无止境,代表着无法挽回隔阂和消磨不尽反感。这种沉默是在过去次次伤害和失望里积攒下来,像火山爆发过后彻底冷却岩浆,堆积在山口,永远不会消失。
方邵扬词语尽空,胸膛直在剧烈起伏。反复调整好呼吸后,他把手机从半湿风衣里掏出来,翻到某个界面扔去后排。
“你自己看吧,这是她给发短信。”
方邵扬这人性格就这样,哪怕喜欢你喜欢到能把这条命给你,碰上恼火事依旧易燃易爆炸,动不动就生气。尤其在贺峤面前,他顶喜欢生气。以前是有恃无恐,现在是太在乎。
更巧合是这次他依然没带走手机。
贺峤把他手机攥到手里,垂眸看着,心想,总算他还晓得给自己留个台阶下。
“开车吧。”
“不管他?”司机有些诧异。
手机就在旁边亮着莹莹光,贺峤却动不动,直到熄屏前刻才微微侧头。几行字还没读完,心底已经是片澄明,只是仍然没有太大反应。
“跟她之间直都很清楚,就是朋友。她发那些照片给你只是担心安全,想逼跟她起离开临江。”方邵扬头微偏,肩膀沉下去,只留给贺峤个模糊背影,“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在你心里早就坏得没救,多骗你次少骗你次对你来说没什本质区别。”
明明是个电话、条短信就能求证、能解释事情,他们两人却都讳莫如深,个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个是害怕说出来对方也不在意,害怕解释也是徒劳。
贺峤抬起头,嘴唇掀掀,可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好。说“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还是说“太蠢,把你想得太坏”?都是假话。重来次恐怕自己还是会信,现在知道真相心里也并没有觉得幸好,因为他们最好时候已经过去。就像方邵扬说,没什本质区别。
但方邵扬直等着,执拗地透过后视镜望着他,想从他那里得到哪怕丝毫回应。不用安慰,更不用说对不起,句“原来你没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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