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乖乖任你安排,不再抱怨生事,就会幸福?”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难过,”俞氏道,“她若早些和江项禹断,心念断干干净净,好好和夫君过日子,她夫君不会因为她冷淡,在外面跟人打架,意外丧命,她也不会成为寡妇,更不会在后院空灯孤房,夜夜这难熬。”
夜无垢挑眉:“你是不是自己做寡妇久,就觉得只要夜里有个人陪着,就会好过?”
男女风月,难道不是还有个理由‘愿意’?如果不喜欢,不愿意,做那种事跟上刑有什两样?
俞氏嘴唇翕动:“所以说……要认命啊。哪个女人不是这过来?只要她能想开,她活得定比现在好,你看看她现在,如同湖死水,真以为她跟着江项禹离开京城,日子就能过好?柴米油盐,夫妻消磨,哪个她能扛住?那江项禹也不是只要她,现在人也有儿子不是?如若她抛弃所有同他在起,他纳妾时,她该如何自处?无媒无聘,私奔苟合,日后生儿女,又怎抬得起头?邻里相处,流言蜚语,街溜子敲门,儿女婚嫁,往后桩桩,件件都是事,这些苦楚,她又如何消解?”
带上亲切微笑,过来打招呼:“好些日子没来亲选花枝,瞧着今日天气不错,出来走走,不想遇到两位,官府行事,今日……是不是不太方便?”
“只是过来例行问话,不打扰主家做生意,”朝慕云看眼后面花房,“这里花不错,俞夫人常来?”
俞氏闻弦知雅意,*员问话,给面子,没有调至边,她便也相当配合:“不忙时,个月总会来那两三次。”她浅浅叹口气,“早年也没那多时间,而今年纪大,府里中馈也交给儿媳,偶尔会觉得太闲,侍弄花草也算是个消遣。”
朝慕云:“见你女儿晋薇附近有个陪嫁庄子,此处水土气候极适培育花草,她那里品种不少,长得也不错,为何不去那里挑选?”
“也去,”俞氏笑容微苦,“早年去多,近些年她同越来越疏远,去便少,而且她庄子上种,大多都是她自己喜欢花,这个花房品种多很多,有些没见过,不懂,也可试着看看,学学。”
“她太年轻,不懂女人日子苦时,能苦成什样子,只不过代她做决定,选条不那苦路,她……多恨恨,也就不那苦。”
春风拂过人发梢衣角,似在叹息。
朝慕云对这些话未做评价,继续问:“你可知你女儿公公,对她做过些什?”
俞氏脸上闪过
“你女儿为何同你疏远,你想必心里都清楚?”
夜无垢走到朝慕云身侧,并肩而立:“你对她,当真没点歉疚?”
俞氏阖眼:“看来当年之事,你们都知道。”
朝慕云观察她表情:“你有歉疚。”
俞氏并未否认:“都是个人命数……上天注定你要吃苦,你能有什法子?比如就是寡妇,命里没有男人倚护,就得想方设法自己努力,养大双儿女,同谁诉苦,又有什用?薇儿和样命苦,上天要让她遭遇那多事,同是女人,她艰辛难挨,怎会不知?可她就转不过轴来,脾气太倔,跟上天对着干,能有什好处?不若认命,反倒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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