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来无名指被攥在手心把玩,忍不住反复咀嚼老胡最后想对说话。
他声细若蝇,却没有个字含糊。
“抓住当下,不要后悔。”
抓住当下,不要后悔。
可当下不具象,悔恨不可平。
多少有些茫然,拉着裴雁来手离开病房。他就任牵着。
关门前,听见老胡在问:“恨吗?”
胡春漫埋着头,未来无可预测,她心慌得要命,哭得无声无息:“……对不起,爸……还是……”
紧接着就是老胡低低叹口气,反复道:“好孩子,好孩子……”
低语被隔绝在门内。
马上就要到时间,病房里只剩下胡春漫夫妇,还有们两个。
老胡好像没什要对裴雁来说,大概该说都已经说完,只颔首示意。他朝招招手,坐到床边。
人和人缘分就是这样。其实仅仅是高凯关系,不足以让老胡把当成责任,当成半个徒弟,但恰巧合他眼缘,所以很多事就这样顺其自然发生。
情最不讲理。爱情、亲情、师友情,无例外。
“小山啊。”
哭过,强打着精神。老胡就在病床上躺着。
常见他,但所里其他人不是。
原本健壮硬朗人,现在瘦得就剩下把骨头,病号服都显得肥大,因为服药,面色有些发黑,四肢也能看出水肿。
拨又拨同事进来和他说两句话,新老都有,几位实习生和刚转正是纯粹新面孔,眼眶也都有点红。老胡中气不足,但目光仍旧刚毅,很有耐心。
不合时宜地想起耿直,他之前告诉,他姥爷去世之前曾经回光返照,口气吃两碗牛肉面,红光满面,差点儿以为病弱才是错觉。
天予绝境,人报以不愿无路可退心态走进死路,那叫妄想;苦于过往不可复制、昔日不能重来,那叫贪心;本能不
抓着裴雁来手靠在光洁瓷砖墙上。很快,老胡被医护推出病房,胡春漫跟在后面。他闭着眼,呼吸匀长,平静地驶向手术室。
目送白色影子在视线中缩小成渺小点,仿佛在这样短暂沉默中看完人生。
走廊上和远处手术室像是两个世界,方波澜迭起,方静如死水。
裴雁来看眼,知道他是在问要不要跟过去。
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晚点儿再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这多话,难掩疲惫,只能俯下身子,凑近听他低语。
只有短短几个字。
很意外嘱咐。愣瞬功夫,他就冲笑笑,挥挥手让出去。
“去。”他很平和:“走吧,别傻站在外边儿等,认真做事。”
没来及说再见,也期望没有这个必要。护士等在旁边,病房里还有胡春漫家,这是于他而言最重要时间。
那是多残酷种预警。
如果是,大概宁愿直接闭眼,也不想临死前留下击就碎场幻梦。
裴雁来总能看出在想什,“不要胡思乱想。”
他注意力并不在老胡身上,死还是生,好像都不那重要,他永远不急不躁。他极致冷静和理智在这种时刻,变成种可贵、不可获得品质。
鼎润人能见基本上都见过,医院本就不是适合扎堆地方,裴雁来没让他们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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