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
行白大褂离开,随后又过阵儿,老胡才躺在床上被推出来。
胡春漫和她丈夫已经无暇顾及们俩,路追着进电梯。
而转身,看着裴雁来半晌没说出什话。
其实仍有许多事想不通。
有人喜结连理,有人诞下新生,有人走向死亡——老,小,或是同辈人。这个年龄,似乎直在经历这些。
“来。”裴雁来说。
话音刚落,手术室门打开。
胡春漫几乎是扑上去,但她坐得太久,脚麻,好在被丈夫扶把。
“医生!”她声音发抖:“怎样医生?”
和裴雁来也随后站起来。
和裴雁来稀里糊涂在快餐店吃顿晚饭,又打包带两份回去。
没坐电梯,和他走楼梯上去。途径某层,碰巧听到阵陌生、绝望哭号。很快,就见家属冲到楼梯间,联系寿衣店。
人之将死,做这行可能比亲朋还着急。家属手机劣质,明明没有外放却能听见对方匆匆道,马上就到。
看着这扇厚重铁门,什都没说。
到手术室门口时红灯还没灭下去。
做,但违心去做,已成定局时痛彻心扉,这才算追悔莫及。
分不清他是想叮嘱过去自己,还是对,对林小山说出这八个字。
他问胡春漫还恨不恨自己……猜,对于早年没能承担丈夫和父亲责任——食下权欲恶果时,他大抵悔不当初。
但抛开和老胡彼授受恩情,如果让做出客观评价,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胡春漫这边。
子女或许到至死仍旧含恨,没人能替他开脱半个字。那是条人命,是独立权利义务主体,是谁母亲又是谁女儿。
命运到底想启示什呢?靠在墙上,对着灯罩里扑火而亡飞蛾尸体,无声地哀悼。
裴雁来就是在这时候对张开双臂:“过来。”
看向他,视线大概率有些呆滞。
当无知无觉地和他相拥,鼻腔里干果和木头馨香漫过医院刺鼻消毒水味,想,在此刻,获得次思想维度上新生。
不搞哲学,并没有探究本源欲望必要,那太空,太虚,太吊诡。裴雁来和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存在如此短暂,转瞬即逝,每分每秒,要做只是握住他。
先露面是主治医师,她面容疲惫,摘掉口罩后,才在四双眼睛注视中弯弯眼睛,短促地笑笑。
“手术比较成功。”
妈。
就说吉人自有天相。
不只是胡春漫,腿软,也差点儿摔在地上。
快餐递给胡春漫夫妇。二位显然没有心情吃,袋子就放在边,但不忘对说谢谢。
也不知道什时候,歪在裴雁来肩膀上陷入浅眠。
其实说是浅眠也不恰当,好像并没有睡着,但却做很多古怪梦境。
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握住裴雁来手掌。指尖触摸到掌心,他生命线很长,比长,自私地想,这样很好。
直到作乱指尖被裴雁来捏下,才猛地惊醒,大冬天,差点儿出背冷汗。
——他是让不要做第二个他。
不会。
“好。”
声音在空旷走廊产生微弱回声,希望他可以听到。
这场手术真做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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