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手被那温暖干燥手包裹住,那种和缓与平静,让人舍不得丢掉,千越差点就让直盘绕在心中疑问冲口而出。
以诚,你,是否还在找着越越,你心目中真正,那个越越。
以诚慢慢地说,“越越,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回,咱们上这儿来,你被只蜜蜂蛰后脑勺儿,吓得痛哭,边还个劲儿地问,‘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回去时候,腿都是软,只好路把你背上去。越越啊,你小时候,真是个胆小小孩子啊。”
那个胆小孩子,连蜜蜂都怕,却在多年以后,那不顾切地勇敢而盲目地做爱牺牲。
千越翻过身来说,“以诚哥,你愿不愿意再背回?”
宽大毛巾遮住千越头脸,千越在那包裹之下低低地笑起来。
以诚移开毛巾,对上他张铺浅浅笑面孔。
离得那样近,以诚可以看见他脸上细细绒毛,他黑白分明眼里,有对小小自己,渴切却张惶。
然后,那光亮里自己渐次地暗淡下去,终于不见踪影。
是千越转开头。千越想,原来原来,能走近是以诚,只是越越,苏苏,是不行。
得上气不接下气,“那……那……脸……可就……可就……丢大……大。”
终于止住咳,千越叹口气,忽然说,“咦,那刺下去。”
以诚咧嘴笑起来,“越越,你可真会吓人。”
千越低下眼,“可不是吓你,是……倾情演出。”
以诚轻声地喊,“越越。”
以诚坐起来,伸手拉起千越,“来!”
千越伏在他宽阔结实肩背上,把头靠在他脖颈边,以诚身上,尽是阳光干燥气息,蓬勃而温暖。千越想,三个月,还剩下两个多月时间吧。那以后,还是远远地走开去吧。这样,在以后日子里,你记起越越时候,兴许还能象如今,记得这样多,这样好。
明明已经近,却再度地远去。
下午,是以诚骑着摩托带着千越去他们小时常去北极阁。
密密树林间,有当年宋子文座别院。别院后面,是面斜坡。有些背yin,空气中是湿润青草气息。蒿草长得足有半人多高。非常非常静谧。
在林间空地上,千越躺在以诚铺好塑料布上,以诚躺在他身边,侧过脸去看着他。
千越今天没有戴那副小黑框眼镜儿,微眯着眼,若有所思。有浅淡光影打他脸上身上,以诚突然觉得他好象要随着那光影消失而逝去似,不禁伸出手去,握住他手。
千越不肯抬头,“什?”
以诚叹口气。“没什。对,你……你呆在家里这几天闷吧。要不下午咱们出去走走。难得今天天这好。”
千越说,“嗯。得先洗个澡。”
千越洗完出来时候,已经换上要出门衣服,头发却是精湿,走路,那水珠便沿着额角发际流路。
以诚见,拿来大毛巾,让千越坐在沙发上,自己站在他身前细细地给他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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