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应该站起来,但双腿似乎点力气也没有。今天厉醒川叫他过来,其实意图已经很明白,只为尽情羞辱番而已。
那就羞辱好,他也没有那在乎。上无片瓦、下无寸地个人,谈何尊严屈辱,不如薪水实际。
半晌,厉醒川终于看够。凌意以为他该满意,谁知眼前手指却忽然开始点选照片——
这是……
起初凌意还不懂,几秒过后,猛然明白他选中都是他自己,他打算删掉那些照片!
“停。”
凌意手滞,画面停留在当年生日时他戴着纸帽子,双手合十许愿照,五年前由厉醒川掌镜。
“是你。”厉醒川明知故问。
无须抬头凌意就能感觉到,有道凌利又冷冽目光,牢牢扎在自己脸上。
他轻轻颔首:“是。”
凌意顿秒,报出六位数字,手机随之解锁。
厉醒川敛着深眸,波澜不惊地滑动不属于他手机,“猜得很准。”
他竟然说凌意是猜。
到现在江昊要还看不出眼前人在故意为难,也算白活这二十多年。他扭头给凌意递个眼神:“手机里难道没有你照片?这总不能是你提前准备好吧。厉先生既然不放心,你就翻出来给他看看。”
凌意指尖微颤,慢慢走过去。
带着,别老是跟丢魂似,公司付你薪水不是让你来混日子,吃堑长智。你看,今天又耽误厉先生半天时间。”
凌意随即屈服,深深地弯下腰去,在暗处闭上眼睛:“抱歉,是走之前没有仔细检查。”
厉醒川把烟搁在烟灰缸边缘,“问你怎证明手机是你。”
凌意弓着背像压块石头。
短暂沉默中,连江昊都有些转不过弯。明明事实摆在眼前,这姓厉为什这固执,口咬定凌意是偷拿别人东西。
“不像。”
“那个时候头发比现在长。”
“是说神态。”厉醒川划过那页,似乎懒得再看,“你以前像个学艺术。”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像。
凌意很勉强地笑笑,“是。”
两人站坐,谁也没看谁。厉醒川手腕抬,手机扔在茶几上,“翻给看。”
凌意就蹲下来,当着他面点开相册,页页往下滑,每滑页都能闻到自己神经灼烧焦味。
煎熬跟折磨才刚刚开始。
不同于般年轻人,他相册没什看头,因为他生活本身就极其乏味。几张美食照片,邻居家小狗,冬日雪景,乏善可陈切。非要说有什特别,就只有些光线昏暗、看不清长相抓拍。
那是他趁厉醒川睡着时,紧张之下偷偷拍,不过厉醒川也见过。在学校宿舍、在厉家、在简陋出租房,许许多多厉醒川。有时两人做得精疲力尽,明明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凌意还是会强忍着浑身酸疼,拿出手机记录厉醒川模样。
客厅里两人站着,人坐着,除动作间点衣料摩擦声再无它响。
凌意慢慢直起身,没看沙发上人,“知道这部手机号码,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试着拨拨,会通。”
“拿走它几个小时,足够你把号码背下来。”厉醒川当着他面摁亮屏幕,“还有。”
“还知道解锁密码。”
“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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