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左右将孩子护在中间,屋子里暖得不像话。小树偏头看看这个,又偏头看看那个,忽然咯咯笑起来,双手捂住眼睛,只留中间小条缝。
“做什?”
厉醒川拿开他只手,小树又倏地捂上,“叔叔说,叔叔说看到爸爸跟叔叔在起就要挡住眼睛。”
记性也未免太好。
厉醒川看向凌意,凌意脸颊腾下烧起来,“不是,
“你不要包庇他。”
“没有……”
厉醒川将孩子放到床上,衣服下摆却被人扯住。
“爸爸抱睡,你昨天答应过。”
他皱眉,凌意马上自告奋勇:“叔叔抱小树睡好不好?今晚给你讲故事。”
“嗯,”凌意抱着他,心有余悸似,“待会儿你也抱抱爸爸。”
小树懵懂点头。
不多时厉醒川推门而入。卧室只亮盏床头灯,苍白脸色遮得七七八八。
听见动静小树就骨碌爬起来,手脚并用朝他扑去,“爸爸!”
凌意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拖住他:“慢点,轻点。”
厉醒川敛紧眸,单手扣扣子,“别怕。”
凌意把带血毛巾绞在手里,人上到下慢慢捋:“今晚不走吧,你这样子没办法照顾小树。”
说完也并不等厉醒川表态,洗净手便往卧室走。推开房门前回头看,发现厉醒川也在看他。就这个瞬间,他觉得醒川眼神好像跟从前不同,少冷淡,多温度。
进卧室,小树果然没睡,看见进来是凌意而不是爸爸,脸上还流露几分失落。“爸爸怎还不来,听见爸爸声音。”
“小树乖,爸爸很快就来,先带你去床上睡觉。”
“不要,要听爸爸讲,爸爸讲故事才有意思。”小树还挑三拣四,“叔叔讲得太慢啦。”
凌意嘴弯,无奈地朝厉醒川笑笑,“怎办,要不然你也躺会儿。”
说完,他主动往墙那面挪挪,给他们父子空出大半位置。小树欢呼声滚到他身上,小脑袋霸占住唯小枕头,然后还不忘拍拍旁边位置,“爸爸爸爸快过来。”
厉醒川侧躺下来。
凌意很克制地望着他,像雪山里旅人守着簇随时可能熄灭火。山脊样鼻峰,削薄唇形,明显喉结,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醒川。
从外表看,厉醒川没有丝毫异样,只脸上伤痕浅浅。他用右臂如常将小树抱进怀里,“听说你今晚闹脾气?”
儿子永远怕爸爸,何况是这样严父。小树刚才还活泼得像武松,这会儿突然软绵绵,“没有呀,谁说呀。”
“真没有?”
“真呀……”小树回头犹犹豫豫地指向凌意,“不信你问叔叔。”
凌意没有忍住,苍白脸颊笑出来。抬头,发现厉醒川目光又停留在自己脸上,不禁低下头,“好像没有吧。”
他给小树换好睡衣,抱着上床。小树央求他起躺下,“觉得好冷喔。”
“背上都出汗,还喊冷。”
“真呀,叔叔你摸摸小树手,冰冰。”他把小爪子搭到凌意手背上,展示般贴贴,“你看,是不是冰冰。”
明知他是撒娇,凌意仍旧脱掉外套躺上去,轻轻搓他双小手,“现在呢?”
“好多啦。”他得逞地笑,“叔叔你手好暖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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