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没有说话,淡淡嗯声。
凌意猜想他定又在嫌自己多事,因此识趣地收线。
窗外夜色沉沉,撩开窗帘角眺出去,楼下那排白玉兰已经含苞。树冠宽阔,树皮深灰,花苞长
“那你接什电话?”
跟往常样你来往两句,情绪终于松弛。厉醒川鼻息浓重,压着嗓咳两声,但没再继续反驳。
凌意抿着笑。
这样定就叫“认定”。他想,谢思昀总算说对件事,只要醒川认定个人,就会对他很好。
手脚点点暖和起来,右脚脚掌踩着左脚脚背,温热血管在皮肤下触感明显。
对话被迫暂停。
在这样接二连三咳嗽里,凌意颗心犹如被放在火上烹,煎熬同时又明显不安。但表现到外在,也只是捏穗手指更加用力。
咳大概半分钟,厉醒川自行开口,嗓音哑得像被炭滚过:“机票拿到。”
凌意如蒙大赦,忙问:“你会去吗?”
厉醒川顿顿:“是不是非走不可。”
还没来得及开口,阵压抑咳嗽声率先传来,沉得发闷,肺叶震动顺着信号擂进耳膜。
凌意微怔:“病还没好?”
前两天开始醒川声音就不大对,问他只说是感冒,赶论文太累没休息好。
这会儿听起来,似乎症状是加重。
“没发烧吧?吃过药没有。”
两个大活人要想顺利消失,在如今不是件容易事。只要你买机票、住酒店就定会被发现,不会点行迹都不露。
不过,凌意也并没有奢望能人间蒸发。他想法很简单,外面天高路远,只要能顺利离开临江,杨斌想再抓他回来不是朝夕事。况且九安有八百万人口,人海茫茫,足够他们藏到羽翼丰满。
走前晚,他坐在窗边,头枕在双膝之间,静静听电话接通声音。
嘟——
嘟——
“醒川……”
“嗯?”
“没什,就是突然想起来,咱们都有十三天没见。”
自打同居以来,这是最长次分别。
“明天你别迟到。”他伏在膝上,声音轻缓平和,“从来都是等你,明天可以等次吗?”
凌意头从膝盖间抬起,右手差点就将窗帘拽下来,“你不肯走?”
楼底恰好经过辆车,大灯光在他脸上晃而过,眉宇之间尽是忐忑。
“你紧张什。”厉醒川反问,“什时候说过不肯走。”
“没紧张。”凌意手松,五官这才舒展,“你要是不肯走定早就拒绝,不会等到今天。”
“是,那你打什电话。”
咳嗽渐远,像是手机被拿开。好几秒后,厉醒川才答:“吃过。”
本来有许多亟待确定事,但听见他这样身体状况,时又觉得问不出口。
静半晌,凌意伸手攥住离脚最近那颗绒球,指尖微微收紧,关节渐渐发白。
“醒川,明天……”
“咳咳、咳咳——咳咳咳——”
躁动不安夜,窗开条缝,凉如水晚风拂过脸颊。楼下不时有轿车低速驶过,前灯在窗户上缓慢划过,月白色窗帘就像火柴,被人擦亮又慢慢湮灭。
电话直在响。
他埋着头,伸手轻轻拨弄脚踝边窗帘下面坠着小绒球。
就在快要自动挂断时,突然通。
手指骤然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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