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跪在冰凉地板上,脊骨节节从衬衫里透出来,模样狼狈,眼神却执拗:“厉阿姨,只要你肯帮忙,什条件都答应。”
—
另边,临江机场。
今天轮到罗芸值晚班。
现在刚三点,离下班时间还有十个小时。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航司柜台后面,以手支颐,闲散地观察来往旅客。
她把电话捂:“你在干什?”
凌意看都不看她,擦掉上面所有指印后又双手将摆件反复抱紧,就这样将自己指纹密密麻麻地印在上面。
厉微心底大骇,当即先将电话挂断:“你要替她顶罪?”
凌意仿若未闻,张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手上动作却异常麻利冷静,印好指纹后将摆件放在杨斌头旁边,然后静三秒,跪伏到厉微跟前。
“厉阿姨,人是伤,跟妈妈没有关系,你看见对不对?”
怎办。
脑中只有这三个字在盘旋。
厉微双眼犹如两只铜钉,死死钉住他,像是已经给他定罪:“你们把人砸成这样,个防卫过当是跑不掉,难道以为不报警就能躲得过?”
到底是教授,大帽子扣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凌意直挺挺地站着,指甲深嵌掌心:“们不躲。”
“那就报警啊!”
他面把肩上小包卸下来,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精致妆容像面具罩在脸上。
拍完,她抬眸睃凌意眼:“还不打电话叫救护车?”
说完便微微敛眸,精心染过甲指尖按下110,冷声冷调地道:“你最好祈祷他死不,要不然你妈下半辈子都得蹲大狱。”
凌意见状,扑过来将手机摁住。
“厉阿姨,先别报警。”
二层是出发层,来这儿大多行色匆匆,肩背手提,箱子着急或者期待。
不过也有例外。
没多久她就注意到个年轻男人。
圆拱型穹顶之下,他身材高大,个旅行背包,件最简单黑色开襟外套,沉默地等在通道跟柜台之间位置。
他眉骨清峻,五官硬而有型。劲瘦腰板挺得很直,只是
他仰起头。
厉微自上而下望着他,裤腿被他拽得很紧,表情是惊涛骇浪。
“杨斌今天就是冲来,是受不侮辱才把他砸成这样,跟妈没有任何关系。”
“你——”厉微吸口气,“你不怕坐牢?”
“怕也没用。”
虚掩着门这套小房子里,接下来着实安静段时间。凌意蹲下去将凌素慧微晃头抱在怀里,听见她喉咙里逼出尖细呜咽,久久没有起身。
厉微也懒得再理会他,拎着包背过身去打电话,单手抱怀。
“120吗?这里是惠园小区五号楼803,有人受伤……”
还没说完,身后就有动静。
回身看,只见凌意不知何时捡起那个缺角摆件,正用自己外套拼命擦拭上面指印。
旁凌素慧早已经泫然跌坐在地,失魂样重复着那句话:她杀人。
“先别报警。”凌意灰青脸直直地朝向她,头发上、身上到处是淡黄色尿渍。
厉微拂开他手,细葱样手指嫌恶地搁在鼻下,皱紧眉挪开小步。
“离远点,脏得要死。”
凌意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浑身发软,骨缝里都透着寒。但又有只无形手,强撑他直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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