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霁什样难搞病人家属没见过,因此当下也并不以为怵,反而转身将帘子唰下拉起来,将他整个人隔离在外。
“凌意,你哪里不舒服,症状告诉。”
可凌意眼睛却牢牢盯着帘子上那个轮廓,在他再三催促下才低声道:“没事。”
“那你按铃做什。”
“听见醒川声音,所以想告诉他在这里。”
话还没有说完,终于意识到找错房间厉醒川大步进来,哗下就把帘子给拉开。
“凌意!”
下午那会儿凌意个人躺着,其实设想过两个人再见面场景,想象中应当很激动,或者应当感慨万千。这会儿真见到,居然只觉得很不真实,陡然间说不出话来。
人高马大厉醒川手撑床沿微微俯身,下子把光线遮得七七八八。他蹙紧眉牢牢盯着凌意脸,神色又是有疑又是担惊,过好几秒、看好几遍才确认是他,颗心咚落地。
失而复得感觉叫人失重。
怔半晌,凌意才猛然回过神来。
那声音是醒川!
自己好端端在这里,但醒川时情急错认房间号,误把别人当成他,定是这样。这想他就迫不及待地抬起脖子:“醒川,是醒川吗?”
但这声音实在太低弱,揪着床单也就那芝麻大音量,以床为直径画个圆,出圆就听不见。
偏偏他又不能动,又不能下床走,耳听见外面动静越来越大,隔壁像是都快打起来。
听懂他这话意思后,程开霁往旁边看眼,“他就是厉醒川?”
“嗯。”
凌意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好像那个楚然和程医生都对两人关系心知肚明,这点让他
“你干什。”程开霁拧着眉开口,“这里是病房,谁允许你随便闯进来?护士、护士。”
跟着跑进来护士马上过来赶人:“麻烦你配合下,们这里是特护病房,就算是家属也要登记不能硬闯。”
厉醒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凌意是应该为他开口说两句,但也不知怎,大脑时短路,根本也没组织出什合适措辞,结果就是直沉默着。
地方就这大,要抢救或者要检查当然不容外人在场。程开霁是听说过厉醒川这个名字,但从来也没有见过,更不知道这人今晚就能从看守所出来。他表情端是主治大夫凝肃,抬手关掉呼唤铃。
厉醒川没再多说,侧身退到旁边。但眼眸冷冷抬,看向他胸牌,只瞬就记住他名字。
行事向敏锐冷静厉醒川,居然也有这样莽撞混乱时刻,正应那句关心则乱。
可惜凌意没空细想。他急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抬头拼命去够那个呼唤铃,然后重重按好几遍。
很快就有脚步声往他这边过来,灯光啪下按亮。刚刚开完会程开霁匆匆赶到,推开门跑到他床前:“怎,哪里难受?”
自从上午确认他就是三年多前那个手受伤犯人,程开霁对他又多层复杂感情,不再仅仅当他是个普通病人,因此也就显得格外紧张。
凌意刚才尽可能地喊两声,这会儿就又有些气喘,苍白面容都晕上层浅红。程开霁伸手想给他检查,他抬手无力地挡下,眼梢焦急地蹙着:“程医生,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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