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外面不时有脚步经过,隐约还有孩子哭声。
厉醒川拿起来。
笔记本有些年头,
他极缓慢地呼吸,胸口痛得像被利刃生生扎破,半晌才终于点开。
虚弱喘息,气若游丝嗓音。
“醒川,你先别走行吗,还有话要跟你说。”
他猝然关掉手机。但脑子里有关不掉回音,句句都是对他痛斥和凌迟。
不知道站多久,救完人程开霁走过来,告诉他凌意要过两个小时才能醒。
如坐针毡半晌,厉醒川耸然起立!在走廊上走几个来回之后,他又陡然转身,双手撑在窗台上,十指死死扳住上面金属滑道,指腹渗出血也浑然不觉。
凌意坐过牢。
三年。
什时候事,他们分开以后?
很多过去不愿想、想不通疑团,开始慢慢被风吹散,露出重重迷雾后残酷真相。
“凌意!”
厉醒川奔过去,边叫名字边用两手穿过他颈跟膝,眨眼间就将人打横抱起来。
“凌意、凌意!”
太轻,怀里人点重量也没有,好像随时会化成缕灰飘走。心脏疯狂鼓躁之下,周围切声音通通消失不见,只剩那点微弱呼吸,毫针样扎进耳朵里,牵拉着他每下紧张心跳。
心急如焚地把人抱回病房,医生护士立刻陆续赶到,径直将他轰到房间外。
“快来人帮帮忙!”
听见呼喊程开霁僵住片刻,随即循着声音匆匆折返。
糟。
“让让、麻烦让让。”
刚才吵得太激动,他们把迟迟没追上来凌意忘得干二净。
“去看看他!”
“等等。”程开霁伸手拦住,“先给你看样东西。”
天阴得滴水,走廊片昏暗。
两人来到程办公室。
钥匙打开抽屉,程开霁从底层格抽出个笔记本,扔过去,“要给你看东西在上面。”接着就坐到转椅上,使劲揉揉脸,不再看厉醒川。
定要尽快弄清怎回事。
厉醒川拿出手机,想联络检察院熟人帮忙查清当年事,可屏幕亮起那刻,看到却是个未接来电和条未读语音。
就在他跟程开霁争锋相对那段时间,凌意似乎已经难受到迈不开步子,也许扶着墙,也许撑着椅子,艰难地给他打个电话。
没人接。
然后又发条语音。
“出去等!别妨碍们救人。”
各种冰冷仪器被迅速推到病床边,滚轮坚硬地滑过地板,钢托盘跟器械撞得叮啷作响,刺激着本就脆弱不堪末梢神经。
厉醒川守在门外,双肘撑在膝上,垂在膝间两只手青筋毕露。
这双手握过枪、夺过刀、攀过索、缴过毒。没有哪次像这次样,后怕到控制不住自己动作,拼命想抓住什可就是握不住。
走廊出奇静,静得人发慌。
定出事。
他以最快速度往回跑。可还没跑出去多远,身旁就有人狂奔而过,顷刻间将他狠狠甩在身后。
“让开!”
从收费大厅到病区不过几十米距离,厉醒川面如玄铁,心跳前所未有快!
过去拨开人群看,凌意侧身蜷缩在冰凉地板上,脸色比墙更白,眉头痛苦紧蹙,意识模糊不清。周围站着几个路过,想帮忙又不敢动手,医生护士也正从对面往这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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