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疏星点点。
比预想中
时间更长，近十点凌意身影才出现在楼梯口。推开玻璃门，他脚步缓慢地往外走，找
圈没找到人才打电话。
兜里手机在震，厉醒川顿顿，掐灭烟头，“在你后面。”
出声，凌意发现他，挂断电话走过来。
厉醒川背还弓着，腰抵在墙上，“可以走？”
往房间里远远瞧眼，葛护士抱摞毛巾，语气酸溜溜：“以前他来得很勤，最近好久都不来，也不知道在忙什
，不会是谈恋爱吧。”
厉醒川摸到烟，抽出支，“有可能。”
烟咬到嘴里。
葛护士马上忘自己问题：“这儿不让抽烟！”
“
知道。”
凌意幽幽：“不喜欢就卖老婆啊。”
他嘴真是很厉害，也很会气人，厉醒川直接沉默是金。
没多久开到疗养院停车场，漆黑片里就他们这辆车。停稳后凌意摘掉安全带，正要推门，胳膊却顿下。
他背对厉醒川：“其实你不止辆摩托吧，先买是大老婆，后来是小老婆。”
还纠结呢。
车厢再度死寂。
厉醒川面色极不自然。
摸烟，想起凌意还在车里，放下，撑着窗单手开车。
不出十秒，铃声陡然响起，震得车里二人同时激灵。谢思昀打来，可能是追问媒体事。
凌意脸上阵红阵白：“接吗？”
大老婆没，小老婆也卖，日子已经够无——”
“行。”厉醒川沉声打断，“挂。”
电话猝然挂断。
车内死寂。
纸巾已经快被叠碎。
凌意安静地走到跟前。跟下车时那种隐隐雀跃不同，此刻他又开
他转身往楼下走，到楼才点火。黑夜里火星明明灭灭，烟雾慢慢蒸腾。
这里是郊区，平时就人烟稀少，何况是寒冷冬日夜晚。
走到院墙根，他反身靠着墙，望着楼上那扇熟悉窗户吞云吐雾。自从知道凌素慧在这里以后，每次来探病他都会在这儿抽根烟再走，平复心情。
他对凌素慧感情很复杂。以前觉得她就像母亲厉微反面，温柔和善，软弱可欺。如今再想想，似乎又全不是那回事。
她保护凌意时那份慑人胆魄，跟面对吴仕千时唯唯诺诺大相径庭，连厉醒川也刮目相看。
厉醒川：“你说是就是吧。”
跟病人绊嘴是不会有好结果。
这时已经九点，东西搬上去，厉醒川没去打扰他们母子俩这段宝贵时间，只在门外等候。葛护士已经对他眼熟，见他来就主动打招呼。
“怎这晚过来，还把凌意也带过来。看他瘦好多，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什，他今晚正好有空。”
厉醒川：“关机。”
“……”
默然开过好几个红绿灯，新手机都被捏出汗。凌意后背也全是汗，毛衣湿湿贴在背心。酝酿半晌，终于轻轻开口。
“摩托不是坏，是卖？”
厉醒川死扛：“不喜欢。”
开过个无人路口，凌意敛着眸，状似无意：“什小老婆啊。”
厉醒川稳住气息：“摩托车。”
“喔。”紧张身体慢慢松弛。
安静半晌，就在厉醒川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时候，忽然又听见凌意柳枝样嗓音。
“那大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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