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肯找,他就自己找。
海水中空无物,连块救命浮木、根可攀握水草都见不到,有只是深不见底黑暗和无边寂静。身后嘶喊越来越远,直至潜入水中后完全消失,厉醒川感觉自己进入个巨大旋涡,除剧烈心跳以外什都听不见。
肺部受到严重挤压,同时脑中有个感觉直在折磨着他,让他几乎喘不上气:凌意离他很远。
他奋力向前游。
这种失去是切肤之痛。你看见他衣服,你觉得他定就在这附近,但你偏偏就是找不到他。甚至你感觉他呼吸在点点变得微弱,他心跳点点变得迟缓,但你束手无策。
海风刃样刮过皮肤。
厉醒川手紧紧攥着衣服,微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表情。
楚然看着他,说:“不想下定论,但是想让你明白,人很可能已经没。”
“楚然。”陆行舟皱紧眉,“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现在不说什时候说。”楚然语气肃穆又严厉,“你不说,不说,凌意就能死而复生?这样找下去就会有结果?”
厉醒川也看向他,嘴唇冻僵样动动:“让他说。”
陆行舟这才朝向导微微点头。
在场都是开罪不起主,向导喉结滑,有些紧张:“他们刚才说,找不到只有两种可能,要人漂走,要被鲨鱼、被鲨鱼给……继续在这里耗,没用。”
厉醒川那只攥衣服右手,越攥越紧,关节泛白,攥出水顺着指缝往下滴,黑夜里看着像血样。
谢思昀嗓音干哑:“难道就不找?”
极限,再度探出水面时个个都在大喘气。
这次向导又问:“还找吗。”
楚然顿,而后低声道:“继续找。”
向导点点头,转身朝众人吩咐。众人你看看,看看你,用当地语言回几句话,没人动。
楚然举着手电,光移到向导脸上:“他们说什,翻译给们听。”
厉醒川总疑心凌意在某个地方等着他,总疑心凌意冷得直
“够。”陆行舟低声喝止,“醒川,今晚咱们先回去,明天早——”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声。
“醒川!”
谢思昀尖叫起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厉醒川扔下衣服头扎进冰冷海水中。
搜救队队长离得近,又仰头说几句话。向导句句翻译:“他们建议是今晚先这样,回去以后想办法调派直升机,天亮就来海面搜救,争取尽快打捞。”
打捞。
这两个字出口,谢思昀恐惧地打个寒噤。
楚然抬起眸,目光与他对视会儿,然后慢慢移往另个方向,“厉醒川,他意思你听明白。”
这句简短话里,有能将人心脏撕碎东西。
声音异常冷淡。
向导张张口,正要出声,却被陆行舟拦住。这个晚上陆行舟话都很少,切交由楚然来指挥。此刻他在昏暗光线下,深眸微抬,看向另艘艇上厉醒川。
“醒川,今天事,是这个做哥哥对不住你。”
陆行舟跟厉醒川没有正式说过什,但陆行舟心里是把他当弟弟。这次出来散心原是番好意,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意外。
他看着厉醒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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