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怎
浑身是水。
这句
大约
点左右，画家还在滔滔不绝，凌意却不好意思再打扰
。他起身告辞，上车以后司机才说楚然吩咐他去通宵营业
进口超市买点东西带回去，需要绕段路。凌意当然也是同意。
对于外面发生切，他浑然不知。
直到两点，他才终于回到自己房间。四周静悄悄，其他房间都黑着灯，个人也没有。
房门虚掩。
他洗个澡，换件简单短袖和朴素棉质睡裤坐到床上，又开始尝试下笔。
谢思昀抱紧他低下头，听见他低微嗓音：“找不到……”
找不到凌意，他整个人都垮。
这三个字就像是把匕首，从在场每个人耳膜穿透进去，直直扎进心底。
“厉醒川、厉醒川，”楚然蹲在他身边，眉眼沉寂片刻，低声说句，“振作点，
带你去见他。”
—
抖，蜷缩在水底喊：醒川，救救。
但就是找不到他。
不顾切往深处游时候，厉醒川全身肌肉都在抖，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所有动作都是在靠着口气机械重复。
“醒川、醒川你回来！”谢思昀趴在艇边失声痛喊，“太危险，你快游回来！”
刚才那瞬间就连楚然都睁大眼睛。他没想到厉醒川居然能不要命，明知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仍然疯样冲动。大约连厉醒川自己都没想明白，这刻究竟为什要下水，找又是什。也许只是有种原始本能，他不能就这样失去凌意。
昨晚那幅画得实在太差。
削过铅笔划过纸面有沙沙声，因为是草图，他甚至用是横格本。五分钟后，厉醒川轮廓出现在纸上，比昨晚要有神韵些。
虽然拿笔时候偶尔手还是会抖，但心定许多，大约也有今晚聊天功劳。
又画会儿，外面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以最快速度冲上楼来，猛地推开房门，然后在视线交汇那刻浑身巨震。
凌意抬眸，与厉醒川四目相对，愣住。
夜风微凉。
凌意回去时候，偌大酒店空无人。
他最终没有找到原来贝壳，不过又捡些，似乎比昨晚还要特别。
今晚经由楚然牵线，他坐车去岛上个隐居英国画家家里开番眼界。手机被楚然借走。楚然说自己坏，临时借用晚，晚上回来就还他。
那名英国画家在岛上已经住七个年头，家里堆满这七年创作结晶，并且他也崇拜大卫霍克尼。虽然语言不大通，但身边有楚然派翻译随行，凌意与他很聊得来，看画、聊画直到深夜。
“快！”眼见那个身影越来越远，陆行舟对向导吼，“快让人过去把他弄回来！”
向导声令下，几个队员箭样入水，费很大功夫才将人拖回艇。
被救回来厉醒川嘴唇苍白，躺在艇中沉重地喘息，全身上下没有点生气。
“醒川、醒川？”谢思昀紧紧抱着他，感觉不到他任何温度。楚然让快艇靠近，不顾危险步跨过去，立即蹲下查看，“厉醒川，厉醒川！睁开眼睛。”
漫无天际黑暗中，厉醒川额头青筋盘错，勉强睁开双眼，又被手电筒强光刺得缓缓闭上。他重重咳嗽几声，从肺里咳出几口冰冷海水，嘴唇微微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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