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妈……算。”他现在说话都虚弱,定会被妈妈听出来。免得家人担心,徐开转而说,“给妹妹,发个信息吧,问下她在做什。”
陈砚乔从联系人里找到徐心,以徐开语气给她发信息。
“妹妹说她正准备送孩子去学校。”
“问下爸妈在做什?”
“没做什,家里刚吃过早饭。”
他看见窗户外碧蓝如洗天空和几丝白云,还有视线角落明黄花朵。
经过昨晚那通挣扎,他知道自己尚还活着,心里平静些。只是意识恢复瞬间,疼痛也在腹部炸开,瞬间蔓延到全身,他止不住发出呻吟声。
手突然被握紧又松开,陈砚乔站起来揭开他氧气罩,口气发出连串疑问:“你醒?怎样?意识清不清楚?能说话吗?”
徐开嘴唇蠕动,只说个字:“痛……”
陈砚乔叫来医生,通检查后,医生给他加大止痛泵剂量。
徐开做个漫长梦。
从被人捅肚子开始,刀尖插入体内,不疼,却有种麻木冰凉感觉。他靠在陈砚乔怀里,陈砚乔直在叫他,让他不要睡,说他睡着就会死。可实在太累太困,他支撑不住,还是闭上眼睛。
所以他死掉,躺在棺材里,眼睛再也无法睁开,唯有听觉还在。
他听到周围来来往往吊唁人,其中夹杂着陈砚乔声音。听他和别人介绍死去自己是他前男友,跟在他身边是他新男友。
接着他听到母亲撕心裂肺哭声,声声唤着“儿啊……儿啊……”,然后是父亲、妹妹、侄女……这些恸哭惊天动地,掩盖周围所有声音,鸣雷样传进徐开心里,也将他惊醒。
家里是如既往平静早晨,没有谁知道他经历生死浩劫,也没有谁为此伤心欲绝。光是知道这点,就让他心里感到些许安慰。
这时徐心电话打过来,陈砚乔对他亮亮屏幕:“接吗?”
徐开摇头:“不,你和她发信息,说最近几天都出差,很忙,没空联系家里。让她和爸妈说,这几天别给打电话。”
陈砚乔操作阵,又对他说:“妹妹让你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嗯。”止痛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陈砚乔帮忙掖好被子,拨顺他乱糟糟头发:“有没有好点?”
徐开点头。
“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动,好好躺着。”陈砚乔把医生说注意事项说给他听,“你暂时还不能吃喝,但是有输营养液,排泄也有插尿管,不用担心。”
徐开伸手:“手机……”
“在抽屉里。”陈砚乔帮他拿出来,“要给谁打电话吗?”
他还不能死。
要是死掉,父母怎办,妹妹怎办?他们该有多伤心绝望,他们怎能接受这种现实?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死。
他还能听到声音,说明还没死透。他想睁眼,至少动下,让人知道他还没死,好把他送去医院抢救。眼皮很沉,睁不开,身体也很重,点也不能动,他费全部力气,挣扎很久,终于睁眼……
他从现实滑入梦境,又从梦境挣扎到现实,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梦是醒,只有家人悲痛欲绝哭声在他心底反复回响,唤醒他对死亡恐惧,让他试图逃离。
又次睁开眼,已经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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