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彧还是没动。
齐弩也意识到孩子可能不好意思，指着另
个房间：“
能进去看看吗？”
蒋彧还是不说话，齐弩良便自顾自走
进去，在床脚
梳妆台上，看到姚慧兰遗像，前边摆着几朵塑料花。
黑白照片，比他记忆中丰腴些，也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美丽。她静静地平视着前方，齐弩良却无法直视那双无神眼睛。
他撇开眼，扭头便从这个角度看到门外蒋彧。
父母带着，来这儿买份早餐。
齐弩良看着这些背着书包、系着红领巾孩子，想到蒋彧也是这样年纪，无论如何，第件事是得把他弄回学校去。但如果真如洪城街道办那个办事人员说，给他提供上学机会，是他自己老是跑，那这事儿还有些麻烦。毕竟齐弩良从没带过孩子，也没有和孩子相处经验。
吃完早餐，又坐阵，直到天光大亮，他才又买两根油条，打包杯豆浆，拎着回去。
敲阵门，他刚打算把早餐给蒋彧放门口，门开条缝，露出张瘦长小白脸和双圆溜溜杏眼。脸膛皮肤粗糙起皮，右脸上生着冻疮，像团高原红，但齐弩良这眼几乎看呆。
昨晚天光黯淡，只能看个轮廓，今天猛看清他长相，他便坚定不移地相信这就是姚慧兰孩子。这眉眼，几乎就是当年还在齐家村时、未出嫁前姚慧兰缩小版。
他没有像齐弩良以为那样，避开人开始吃东西，而是把每根油条都从中间分开，像是在找油条夹心，结果什
也没找到。接着，他又揭开豆浆盖子，小心翼翼把鼻子凑上去闻闻，又伸出舌尖舔点咂巴嘴。
齐弩良刚想过去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豆浆油条，要是不喜欢，那就下去另买点。结果下秒，他就看见蒋彧把刚刚拆开那些油条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囫囵几下，便往下吞。没吞几口就明显有些噎着，又端起豆浆猛喝口。眼看这孩子就是被烫着，但他只是顿顿，然后全部吞下去。
齐弩良默默退到门后，想他是不是买太少，不够吃。
等他几分钟后再次回到客厅，房门大开，蒋彧已经不在。
愣会儿，齐弩良才想起把手里东西从门缝里递进去：“豆浆和油条，楼下买。”
他原本只是想把东西递给蒋彧，没打算再贸然进去。蒋彧却迟迟没接下，而是把门打开。
齐弩良走进去，这才真切地看清楚昨晚睡半宿沙发，难怪睡着不舒服，不光旧，沙发中间弹簧都冒出来。他重新扫眼这房子，比他老家那房子唯强点就是四面墙还在。除此之外，还真是家徒四壁，看来孩子把能换成钱东西都卖光。
他目光又落到蒋彧身上，看他拎着东西不动弹，但喉头却上下耸动着吞口水。
“吃啊，等会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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