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彧低着头：“还能穿。”
齐弩良强硬地拉着他走：“那也得先洗洗放着明年冬天再穿，你还能穿着它过夏天？”
不由分说地，蒋彧被拖进路边
家衣服店。小小门脸，里边全是杂牌。这边生意看起来不太好，对于闲逛客人，老板也没甚兴趣地招呼
两句，就低头继续嗑起瓜子看杂志。
齐弩良推着蒋彧：“你自己选。”
“
不要。”
秃头男人不太乐意地埋怨两句，齐弩良只当没听见。他摘下围裙，拉着蒋彧穿过后厨和前堂，让他先去大门口等着，自己去柜台边上找老板。
这会儿已经没什
客人进来，嘈杂声小很多，蒋彧也听见齐弩良跟老板预支工资事。
餐馆老板坐在柜台后，听到男人这个要求，为难地叹气：“你说你这……每个月都来跟预支工资，这算个啥事儿嘛。又没有克扣你们，都是按月准时发，你得要有计划啊。”
齐弩良脸色讪讪：“知道……”他压低声音，看眼外边，“天热，家小孩还穿着棉衣，他没别衣服，今天叫他来是想给他买身换衣服。”
老板也跟着看眼外边，不太耐烦地说：“天到晚拿小孩当幌子……”说着从抽屉里数几张红票给齐弩良，“你不能老这样预支啊，要是人人都来找预支，这餐馆还开不开？”
成层刚出锅青椒肉丝，冒着热腾腾香气。
“你先吃着，再等会儿。”
蒋彧接过盖饭大吃起来。
“慢点吃。”齐弩良又给他拿瓶可乐。说完，他又去忙。
在后门，没遮挡，更便于看清后厨忙碌。
齐弩良懒得废话，主动替他挑选起来。
“你看这件怎样？”齐弩良拎着件胸前和肩头打着铆钉牛仔外套在蒋彧身上比划，又把人拉到镜子前，“挺好看吧？”
蒋彧拧着眉毛看齐弩良眼。
“不喜欢？挺好看啊……”说着他又从衣服堆里挑出件衣摆带流苏
齐弩良舔舔干得起皮嘴唇，这上午忙得连喝水都没顾得上。他没答话，只接过钱揣兜里，转身推开玻璃门。
他把住蒋彧肩膀：“看什，走，带你买衣服去。”
“……有，不用买。”
“你说你身上这个？都穿个冬。”
里边内衣之前买两套还有换，外边棉袄就这件。幸好是黑色，耐脏。但哪怕是黑色，袖口和胸膛也都脏得反光。
蒋彧边扒饭，边看着齐弩良猫腰上阁楼。
陡得快成直角窄楼梯，他从上边扛下来袋百十斤重大米。大米放好，又端着大盆土豆出来冲泥。泥土冲干净搬进去，又开始切蒜……总之就没有停下过，而里边那个秃头男人，只顾把人指使得团团转。
齐弩良从来没有和蒋彧细说过工作事，只说自己在家餐馆找到活，让他别担心钱事。本来钱也不该是他这样小孩操心，让他只管好好念书。
今天蒋彧才真切地知道男人具体是做什。看起来比捡垃圾累多，他有些不开心，跟着心里酸酸。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
直到蒋彧珍惜着小口小口把那瓶可乐都喝完，齐弩良才洗两把脸，和后厨人打好招呼，说他事儿都做好，先走会儿，打扫等他回来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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