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把家里被子被子抱过来给姚慧兰围上,却被她扭胳膊扔掉。
“别管行吗?”
“你有小彧。”
“会有人把他养大。”
“长大他也会怪你丢下他……现在都怪妈当初丢下。”
大门“砰”声拉开,姚慧兰夺门而出,就是阵飞跑。
齐弩良赶忙追上去,边追边喊,但姚慧兰并不停下,路吸引不少人。她跑到村头河边,半分也没有犹豫,直愣愣就跳下去。
那河不深,水流也不算湍急,但淹死个人足足够,每年夏天都有在这河里淹死。
这把齐弩良吓得魂飞魄散,丢手里鸭子,撒丫子跟着跳下去,在姚慧兰沉到河底之前,抓住她手。
时间,呼救帮忙村民都围上来,众人合力,把她给捞上来。
她瀑布样长发早剪没,短短发茬遮不住耳朵,眼泡肿胀,面颊浮肿,时不时脸上和身上还有淤青。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她总是戴着副墨镜,把她不甚清晰脸也遮住大半。
那是种分崩离析破碎,好像白瓷花瓶被摔碎后,再用水泥将那些瓷片给强行黏合起来,堪堪还能维持着人形状。
男人打女人,男人打小孩,在村里是多常见事。
起初她回娘家时,娘家人也曾责骂警告过蒋明贵,但时间久,次数多,麻木从习以为常开始。他们开始劝她收敛些脾气,更多地顺从她男人。当这些劝告没有起到作用时,冷漠也变成厌烦,开始责怪她三天两头回娘家是丢人现眼。
她又跑回来。
这句话让姚慧兰死掉那部分活过来,感到悲,感到痛,更感到对孩子无限眷念。顷刻间,眼泪决堤,嚎啕声音从齐家房顶传出去。
不多会儿姚叔娘抱着孩子过来,孩子同样大哭着喊妈妈。母子俩偎在起,哭作团。
姚叔娘拉她回去,她爸说只是气话。姚慧兰不回,还说就是死,她也要离婚。
第二天
救得及时,只呛些水,生命无碍。但走到这步人,心里多少有些东西已经死掉。
齐弩良把女人背回自己家。
她坐在他家里,不喝口热水,也不换掉身上淌水衣裳,呆痴地望着某个点,动也不动。
齐弩良把屋里煤炉子搬到她旁边,劝道:“小兰,你不要寻死。”
她转动眼珠,好阵才聚焦样,看着齐弩良,冻得发白嘴唇哆嗦着:“阿良,你不该救,死对来说是种解脱。”
齐弩良从村头那条河下游河滩处,用弹弓打只野鸭。秋天野鸭很肥,毛色鲜鲜艳,比家养麻鸭更漂亮。他拎着鸭子往回走,路有人问他这鸭子卖不卖,他都摇头。
他准备拿去给姚慧兰,或许能让她心情好点。
上回她回来,他去后山给她挖兜鲜百合。原本是让她拿回家吃,结果她说她都种上,开花又香又好看,她很喜欢。
齐弩良拎着鸭子站在姚家门前。大白天,堂屋门也紧闭着,里边正在吵架,伴随着小孩嚎哭。
他在门外听会儿,听明白姚慧兰要离婚,而她父母都不让,说她疯,发神经,孩子都这大,好好日子不过,离什婚。还说如果她非要离,那就死在外边,别回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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