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那弟和他不是个姓,长得也点都不像。谁知道真是他弟,还是别什见不得人关系。
齐弩良笨嘴拙舌,辨不明也说不过,怒气上头,提起拳头就给对方拳。
那人挨打就怂,只在嘴上嚷嚷。齐弩良也被其他人劝住,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惹事,没有再揍对方。第二天厂里领导过来协调,齐弩良赔五
他手机上天气预报默认城市不是广东,而是北京;关注公众号不是什情感世界和美女电台,而是清华大学;每天早上七点按时收听首都早间新闻……
纺织厂里做纺织男工只有他个,其他男人都是干维修和搬运。当时他和其他工种男起住十人间宿舍,慢慢熟悉起来后,也聊天。
别人聊老婆聊孩子,更多是聊附近按摩房里女人。齐弩良没老婆没孩子,也不去附近按摩房,多数时候他都只听着,不大说话。
但只要他张口,说来说去,话题始终围绕蒋彧。说那孩子小时候受多少苦,长大多懂事,学习成绩多好,在学校多招人喜欢。
别人问他人在广东,为什每天都听首都新闻。他就说他弟在北京上学,念清华。
收拾换下来脏床单,蒋彧缩进厚实新棉被里,把被子拉到头,只露出双眼睛盯着他:“哥。”
“啥?”
“好幸福。”蒋彧对他眨眨眼,“这辈子别无所求。”
雪天夜更安静,远处公路喇叭声都淹没在呼啸风声里。
这呜呜风声几乎贯穿整个北京冬天,往日齐弩良都伴着这白噪音样声音很快入眠,今晚却有些失眠。
其他人心里不信,嘴上至少敷衍着夸几句。但也有人直言齐弩良吹牛,要是他弟能上清华,母猪都能上树。
齐弩良听不得这种话,马上就翻出手机里录取通知书照片,怼到人眼前。那人还是不相信,讽刺他去网上下图,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自个弟弟。
这话激得齐弩良把皮夹深处那两张裁下、洪城本县高考状元新闻报道翻出来。报道上有名有姓,举着奖学金照片和齐弩良手机里生活照片也完全对得上,证明他说全是事实。
抬杠那人恼羞成怒,骂齐弩良不正常,有毛病。
要是没毛病,哪有三十多岁男人不娶妻不生子,连按摩房都不去,天天弟弟长弟弟短,手机里都是弟弟照片,说话三句离不开弟弟。
他也换新棉被,厚实蓬松被子盖在身上原本应该暖和舒适,但他因为蒋彧那句“别无所求”而内心焦躁,后背有些发汗。
他试图揭开被子晾晾,片刻后又觉得冷,赶紧盖上。接着他就在被子里频繁翻身,怎也找不到个舒适姿势,脑子也乱糟糟团,思绪飘得很远。
当年他声不吭从洪城跑去广东,和蒋彧彻底断联。看似决绝,实际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放不下。
他开始是在纺织厂里工作,每天早八点到晚十点,中午有两小时休息,天要上十二个小时班。工作很累,也枯燥,但他认为这样就好,累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每天除工作,就是吃饭和睡觉,没空再去想其他。
他什都不去想,不去想蒋彧离开他会怎样,也不去想蒋彧对他那种离经叛道感情,但有些东西不是他不想就能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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