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有样下梁学,时间久,连带着周苍山和周青柏也习惯不让亲妈操心,这次估计是周苍山也收不场,才不得不打电话找“家之主”。
“那也不该这样。”梁颖说着叹口气,又摸摸周青柏头,小声道:“宝贝儿,身上还疼不疼?”
梁颖跟泥腿子出身周建国不样,她出身书香世家,年轻时候又在国家剧团待许多年,说话从来都温温柔柔,脾性和气质都极其温婉,几乎辈子没跟人红过脸。
周青柏脾气上来时在周建国面前还能梗着脖子顶嘴,但现在看见梁颖就熄火,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埋埋,说句没事儿。
梁颖辈子过得舒心又顺遂,至今骨子里还留着点小女孩样温柔,她闻言微微低下头,动
那声叹息无力又复杂,听起来异常沉重。周青柏下意识想辨别下声音来源,只是还没等从睡梦中挣脱出点神智,身边脚步声就又远去。
周青柏神智恍惚瞬,很快又陷入混乱沉眠中,过不知道多久,他才渐渐从那种混沌中脱身出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
“青柏。”
这次床边声音换个,周青柏微微皱皱眉,从睡梦中缓慢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他这觉似乎睡过整个白天,现在屋里漆黑片,只有床头盏小夜灯幽幽地亮着,努力地散发出点稀薄光晕,试图照亮自己周身巴掌大点小地方。
原本紧绷气氛在周青柏三言两语中烟消云散,裴佑忍不住笑笑,心情也放松点。
“好吧。”裴佑轻声说:“如果真有话,会放在你投资项目里。”
不得不说,逃避现实虽然对改变现状没什实质性意义,但对解压还是非常有效,周青柏跟裴佑打个简短电话,原本紧张心情也渐渐平复点。
他昨晚整理资产整理半宿不说,今天又挨打,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恹恹,挂断电话后趴在柔软被褥里唉声叹气会儿,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这觉睡得不怎安稳,周青柏能模糊地感觉到自己意识在半睡半醒之间来回穿梭,但就是浑身发沉,睡也睡不过去,醒也醒不过来。
周青柏能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个隐约轮廓,但他眨眨眼,才后知后觉地看清对方是谁。
“……妈?”周青柏意外道:“您怎来?”
“不该来吗?”梁颖说着摸摸他脸,心疼道:“这大事儿,你爸居然都没告诉,自己偷着就来。要不是你哥给打电话,都还不知道呢。”
“哎,也没什。”周青柏笑笑,语气轻松道:“爸不想让烦心事儿刮到你嘛。”
周建国辈子活得又糙又硬,活像个实心棒槌,偏偏所有细心都长在梁颖身上,从来不叫她为家里这些烦心事儿操心。
模糊间,周青柏隐约听见房门打开声音,有人从屋外进来,走到床边,轻轻摸下他额头。
那只手很凉,带着点清晰触感,周青柏被冰下,下意识皱皱眉,偏头往被子里缩下。
紧接着,他听见身边传来个刻意压低女声。
“发烧。”她说。
周青柏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但过几秒钟,他听见身边传来声长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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