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就到普济寺。江浔自己拿着行李上香客留宿区二楼,进奶奶房间。陈筠还想叮嘱什,开口没说两个字,又个电话来。她当着江浔面接,从包里拿出本子放在抬起大腿上记数字。
陈筠体胖,米六体重百十斤,单脚站立就容易站不稳。江浔拿过她手里纸笔,听着对方从手机里泄出来声音,帮陈筠记下。
这让陈筠愣,挂完电话后,都不知道该说什。江浔于是露出个安抚笑,说:“你们快回去吧,自己能照顾自己。”
“……好。”陈筠出门,欲言又止地看儿子两眼,还是下楼。江浔靠着栏杆站立,看着陈筠往车方向走。拉开车门后陈筠回头,冲江浔招手道别,江浔也抬起右手,五指纤长骨节分明,没有丝毫冬日里红肿狼狈。
他目送那辆桑塔纳驶离,旋即撒腿跑开,个房间个房间看过去。但他身子十七岁,身体
江浔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着腿睡在汽车后座。他倏地坐起,像头刚出生小鹿扒着窗户,用双湿漉漉大眼睛往外看。
“怎?”坐在副驾驶是他母亲陈筠,“做噩梦?”
“没、没……”江浔正襟危坐于后座正中间,透过正前方后视镜看清自己脸——那是张十六七岁脸,青涩,干净,眼里光纯粹。
“们……”江浔心怦怦直跳,“们这是去哪儿?”
“睡觉全忘光?”陈筠刚要继续讲,手机就响。那是客户打来报单,陈筠从包里拿出纸笔记录,边说边记录,大码三百双,小码两百八十双,诶呀老板,小码也拿三百双去好……什?要再便宜点,不行啊老板,现在鞋底鞋帮鞋靴价格都在涨啊,们双真就只能赚您几毛钱,您还叫们便宜……
江浔看向窗外,默默地听她妈做生意。他们家有个规模不大鞋厂,像无数个江省其他小企业样,她妈是从销售到会计全部自己上老板娘,他爸主内跟机器打交道。江浔性子随江穆,他父亲就是个沉默寡言人,所以他们父子之间交流很少,陈筠打着电话回答不江浔,江浔也没有问他爸,而是低头,右手捏着左腕上吊坠,那上面有片花瓣失光辉,那是他入梦证明。
他回到过去,他重返十七。
看着沿路樟树绿松,江浔自个儿也慢慢想起身处何地。山海市是个县级市,三面环山面向海,很多庙都修在山脚或山腰,他们现在要去就是江浔奶奶戴佩云做帮工普济寺。
高时候江浔在班里能排前五,是老师关注重点种子选手,但高二考进尖子班后,他在全校排名没怎变,在高手如云尖子班就成末流,眼看着过这个暑假就高三,江浔压力越来越大,他父母挤不出时间陪他,就把他送到奶奶做帮工庙里住几天,算是静心。
江浔当时也是乐意,从有记忆起,他跟父母就聚少离多,多跟奶奶生活在起。这并不是说他是留守儿童,而是他爸妈把时间都放在那个鞋厂上,奶奶把饭做好,小江浔坐在桌前,等半个小时他们都还在厂里,好不容易回来,江浔也睡。如此来,江浔自然是和奶奶亲,与其呆在那个个人家里,不如去庙里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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