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卓蕴问得更具体,“你是有哪门课比较薄弱吗?看你数学挺好,应该能跟上进度,你要是有薄弱课可以
她非常想从赵醒归数学作业里挑出几道错题,然而检查到最后都无所获,卓蕴奇怪极:“全对哦,你这不是都会嘛,刚才那道怎会做不出来?”
赵醒归眨眨眼睛,嘴角轻轻地扯下,卓蕴捕捉到,心里闪过个念头:“你刚才是耍呢?”
“不是。”赵醒归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就是……想听听,你是怎讲课。”
“考察呀?那和你说实话吧。”卓蕴不太高兴,指指他本子上大题,“这些你让讲还真不定讲得出来,高学东西都忘得差不多。”
赵醒归说:“没关系,这些都会。”
可赵醒归年纪还这小呢,比卓蘅都要小。
他以后要怎办啊?
卓蕴心里不好受,她还没和用轮椅代步人有过近距离接触,在这方面知识点近乎于零。此时身边突然出现这个高高大大、坐轮椅男孩子,她发现自己有点hold不住,似乎是产生同理心,心里酸酸,还有丝丝害怕,觉得这小孩太惨,惨得她都没法在他身边继续待下去。
幸好,这是第堂课,也是最后堂,再熬过个多小时她就能解脱。
卓蕴揩掉眼角泪水,又悄悄去看闹钟——19点52分,距离这堂课结束还有小时零八分钟。
,又比如,中央空调呼呼出风声,笔尖落在纸面上沙沙声,还有偶尔出现、纸张翻页时哗哗声,种种细碎声音交织在起,就像首催眠曲,听得卓蕴昏昏欲睡。
她已经被赵醒归晾在旁边半个多小时。
卓蕴不能玩手机,无聊透顶时,把赵醒归语文书、英语书都翻遍,还是抵不住困意来袭。
她偷偷地抬起手掩住嘴,打个无声哈欠,眼角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看着男孩坐着轮椅趴在桌上写作业样子,卓蕴脑子里总是会想起他刚才说那句话:脊髓损伤,就是截瘫。
卓蕴说:“你都会,为什还要请家教?”
赵醒归嘴角又扯下,卓蕴觉得,可以用“似笑非笑”来形容他此时表情,就特别装,特别欠揍,让人看特别不爽。
赵醒归没回答卓蕴问题,又翻开本物理作业本。
卓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问:“你是不是偏科啊?”
赵醒归没抬头,只吐出两个字:“不是。”
“……卓老师?”
少年清朗声线让卓蕴回过神来,立刻坐直身体,问:“怎?哪儿不会吗?”
“不是,做完。”赵醒归把摊开作业本往她面前推近些,右手手指还抵在纸面上。
这只手很大,手上皮肤白皙细腻,骨骼分明,五指瘦长,手背上道道筋脉清晰可见,属实无法让卓蕴把这只手主人和“小孩”这样词汇联系在起。
她拿过作业本看上面做完数学题,赵醒归字写得很好看,笔划带着风骨,解题步骤也清晰,卓蕴顿时来精神,觉得自己有事做,很认真地对着本子附带参考答案检查起来。
截瘫。
是不是人们说瘫痪?
不会好。
是说往后都只能坐轮椅吗?
再也不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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