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蕴板起脸来,赵醒归又说:“不过,你是个合格家教,年底如果有KPI打分,给你打满分。”
卓蕴笑死:“你还懂KPI啊?”
赵醒归说:“妈妈以前上班时管财务,手下很多人,老听她说起。”
卓蕴问:“她现在不上班吗?”
“嗯。”赵醒归说,“受伤以后她就不上班,爸公司规模不小,他俩以前工作都很忙,这样,妈说总得有个人专门回家照顾,不能只把丢给苗叔和别陪护。”
卓蕴说:“你以后,别和那个人见面,就断吧。”
赵醒归点点头:“也不想见他,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卓蕴心情总算是平静些:“你要是再碰到不开心事,可以找聊。”
赵醒归问:“然后看你哭吗?”
“讨不讨厌!”卓蕴把擦过眼泪纸巾团丢到他身上,赵醒归“啊”声:“你擦过鼻涕!”
蕴不知道赵醒归脑子里在想什,摸摸口袋,没带纸巾,泪汪汪地抬起头来:“你有纸吗?”
“有。”赵醒归回身从轮椅后摘下背包,掏出包纸巾递给卓蕴,卓蕴抽张擦眼睛,仔细想,还是好难过,嘴巴咧,呜呜哇哇哭得更加伤心。
赵醒归:“!”
“你这样子,没法做心理医生呢。”他说,“心理医生听说完后面不改色,啥事都没有。”
卓蕴边哭边说:“本来就泪点低!”
“说也是。”卓蕴点点头,“你爸爸妈妈真很疼你。”
赵醒归见她语气不对,好奇地问:“你爸爸妈妈不疼你吗?”
“妈还行。”卓蕴想起她爸,只有摇头份,“爸够呛。”
赵醒归还想再问,卓蕴止住他话头:“不早,你不饿吗?该回家吃饭,你家里人在等你呢。”
赵醒归戴着智能手表,看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他张张嘴刚想开口,卓蕴已经提前拒绝:“不能和你起吃饭,室友也在等。”
卓蕴懊恼地叫:“没有!”
赵醒归转着轮椅去垃圾箱旁丢掉纸巾,又回到卓蕴面前。
他说:“好像没事。”
卓蕴破涕为笑:“那是不是说明,还是可以做心理医生?”
赵醒归伸出食指摇摇:“不合格。”
“对不起。”赵醒归很无措,“没想弄哭你。”
卓蕴仰起脸,不停地做深呼吸,重新看向赵醒归时,两只眼睛红通通,脸颊上满是泪痕:“赵小归,你怎这倒霉啊!”
赵醒归弯着腰,两个手肘撑在大腿上,抬起脑袋仰视卓蕴:“卓老师,你别难过,其实,现在不怎去想以前事。认识很多和样伤友,有和差不多大,有二、三十岁,也有叔叔阿姨级,有些人已经截瘫十几年,二十多年也有,就……可以想象以后生活,瘫痪……确很影响生活质量,但至少,好好对待自己,也不影响寿命,看有些伤友大哥还开着车到处去旅游,过得挺潇洒。”
卓蕴发现,本来应该是赵醒归心情不好,想要倾诉,由她去开导他,而现在竟变成赵醒归来安慰她,整个儿都反。
她好难为情,抬手在他近在咫尺脑袋上狠狠薅两把,把他头发都弄乱,赵醒归也不生气,随她摸,脸上还挂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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