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是大片大片烧伤,被爆炸舔舐过脊骨在滚落中摔断成好几截,人早就没气。
柳若松在满眼金星里艰难地辨认出对方脸,发现这居然还是个熟人——是他之前捡到那个年轻人。
不知道是不是短短天内见过太多死亡,
柳若松心里正胡思乱想,周遭声音乱七八糟混杂在起,谁也没听见隐藏在杂音中点极其细微钢铁断裂声。
扭曲钣金不堪重负,丝丝缕缕地断裂出条缝隙,庞大车身顺着下坡开始缓缓滑动,接缝处蹦出火星,摩擦间落进更深管线裂口中。
柳若松正抱着背包琢磨该怎把这玩意送进燕城,他头晕眼昏,耳鸣阵强阵弱,反应都比平时慢好几拍。以至于等他终于听见旁边有人叫他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被股大力扑出去,滚几个圈后被人死死地压在柔软草坪上。
几乎是他被扑出去同时,柳若松耳边骤然响起阵巨响,灼烫热浪席卷而来,差点从他裸露手背上舔下层皮。
有那足足十几秒功夫,柳若松什都听不见。
这辆车上武装力量不多。
柳若松不知道后续救援撤离是怎安排,但就目前他看见情况来说,这辆车上现下能空出手来有效力量显然远远低于他预期。
车厢内零散传来哀嚎声越来越小,夜晚光线不足,他们手头救援设备也不足,切都得靠手挖。柳若松大概是摔出轻微脑震荡,多走两步就会发昏,所以站稍微远点,帮着搬运伤员。
这些人都是从S市逃生市民,他们侥幸躲过传染第峰值期,又幸运地没有受伤变异,险而又险地登上撤离死城列车,没想到在这翻船。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死有命,不是三更就五更,柳若松自嘲地想。
那种蜂鸣般耳鸣像是从他脑子里钻出来,平白在他耳朵里堵上层屏障,他糊里糊涂,外面声音被概隔绝,空得像是全天下只剩下他个人。
柳若松眼前阵黑阵花,花好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断裂车二次爆炸。
可能是车上还有什违禁品,也可能是车辆问题,但柳若松时间什都顾不上想。
趴在他身上那个柔软躯体沉得有些反常,柳若松试探地推他两把,对方无声无息地,点反应都没有。
柳若松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翻过去,咬着牙甩甩脑袋,正想看看对方情况,可眼神扫却发现,对方整个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几乎就剩层骨头架子。
他帮着干会儿活儿,但碍于自己也是个伤员,出力不多,最后只能坐在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盯着不远处火光看。
其实柳若松心里隐隐约约清楚,他们现在没车没设备,又落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这多伤员,在没有后续救援情况下,想要全数运走,那是天方夜谭。
后续救援……他思绪忽然在这个词儿上停顿瞬,随即苦笑声。
外面还不知道什样,别说救援,大家能自己保命就不错。
离开S市之前隔着玻璃窗那眼到底给柳若松造成不小精神冲击,他很难想象现在城市里究竟变成什样,所谓“撤离”到底是有效封锁手段,还是自欺欺人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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