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车彻底驶出居民区,迎着灰白色天际线像远方而去。
贺棠在翻两个身之后真靠在贺枫身上睡着,贺枫歪头倚在车窗上,也在闭目养神。
在清晨灰白浓雾中,后座邵秋悄无声息地从假寐中睁开眼睛,他眼神清明,没半点睡醒之后茫然感。
改装过军用车辆隔音极好,车内静谧片,只能听见战友们交缠在起浅淡呼吸声,邵秋不着痕迹地深深吸口气,克制住自己狂乱心跳。
邵秋谁也没说,甚至连军区医疗部医生也没发现,这个过分沉默寡言青年军官,已经成个夜夜噩梦缠身空壳。
然而傅上校皮糙肉厚好养活,放在旧社会里,属于给碗棒子面粥都能活天选之人,平生活到现在没什忌讳,上能保家卫国,下能修灯泡电器,连挑食这种小毛病都没有,对洗碗擦地板等家务活毫无抵触之心,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没什需要跟柳若松讨价还价。
于是他苦思冥想会儿,迟疑道:“不然……起遛狗?”
“还是算。”家庭长官柳若松朝令夕改,翻脸如翻书,瞬间收回指挥大权,又开始独断专行起来:“拒绝早起跑步。”
他话音刚落,下意识转过头看眼傅延,偏巧对方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撞个正着,同时笑出来。
“笑什。”柳若松自己也笑得停不下来,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故意板起脸来逗他:“傅延。”
都算”。
柳若松倒也没觉得他敷衍,兴致勃勃地说:“估计等你退休,灾后重建早都结束,到时候咱俩拍拍屁股走,随便找个地圈个院子,种点葡萄藤小番茄,再养条狗之类,也挺好。”
“当然。”柳若松补充道:“你负责遛狗。”
虽然说出去好像很分裂,但其实柳若松是个不太愿意锻炼人——在他眼里,上山下河拍照片看风景不算锻炼,算是完成兴趣爱好必要挑战,运动量再大他也无所谓。
但跑步撸铁之类活动,柳若松般是敬谢不敏。傅延休息日有时候会出去晨跑,柳若松是宁可跟着起早起起床修图看片,也不会跟他起去跑。
他几乎闭眼就会看到方思宁脸,有时候是他们年少时在起琐
“到!”傅延说。
“不许嘲笑长官。”柳若松说。
傅延板眼地答应声是,还真就不再笑,只是眼角还是有些下弯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吧。”柳若松笑着说:“如果是骑自行车遛狗话,那勉强可以。”
“好。”傅延说:“听你。”
简单来说,柳若松对有目运动不甚在意,但如果这个“目”只是强身健体,他就恨不得马上在沙发上瘫成张蛋饼。
在很长段时间里,傅延都理解不他微妙脑回路和这两者之间区别,但这都是小事,算在“家庭问题”范畴里,按照“家庭条例”来说,都归柳若松说算。
于是傅延点点头,接受这个“家庭长官”指派。
“行。”傅延说:“都听你。”
“你怎什都听。”柳若松今天心情不错,又仗着有隔板遮挡,后面人看不见,默默地伸手过去按住傅延空闲右手,用拇指摩挲下:“偶尔也说点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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