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柳若松没敢说出口，他
嘴唇蠕动
下，在冷雨里显得有些发白。
傅延沉默两秒钟，将自己外套脱下来裹住他，然后手臂上移，改为搂住柳若松肩膀。
“没有。”傅延低声说：“可能因为又是差步，所以潜意识里觉得
柳若松明白，傅延口中“之前”指是更远上辈子，亦或是上上辈子。
“怎
不样？”柳若松问。
“如果
这次不杀他，他可能就永远不会被制裁。”傅延说：“因为下次可能顾忌不到这边，所以——”
“哥！”柳若松心里紧，猛然打断他：“什下次。”
傅延愣下。
十分不将就，上能赞助横跨三国、丧心病狂毒贩，下能赞助偷鸡摸狗小混混，简直个不挑客户莫里亚蒂。
“就那杀他太便宜。”饶是走出百余公里，贺棠提起何老三还是气得牙痒痒：“他杀那多人，都快攒出个千人坑。里面还有那多女人和小孩子——居然还有孕妇！要不是咱们着急赶路，真恨不得剐他。”
贺枫上校这路上已经听贺棠念叨不下五六遍，耳朵都听出茧子来，最开始还哄哄她，后来发现没什用，干脆准备等着攒波大最后起哄。
傅延左耳带着耳机，手里拿着封纸质D市地图，正在根据C部军区那边给出情报进行最后区域划分，时间也没人敢打扰他。最后看来看去，只有柳若松探身过去给贺棠递根能量棒，期望贺女侠早点消气。
“消消气。”柳若松劝道：“往好想，起码给那群枉死人报仇。”
他偏过头，发现柳若松已经紧紧地捏住他胳膊，正紧张不已地看着他，傅延最初还没反应过来，过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随意地说出什不得话。
——柳若松本来就神经敏感，现在提“下次”，跟死亡宣言也没什两样。
“抱歉，若松。”傅上校顿觉失言，连忙认错态度良好地把这句话自己吞回去：“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怕。”
“不……不，没有，没事。”柳若松不安地攥住他手，但还是努力从脸上挤出个安慰似地笑意，小心翼翼地问：“但是你怎突然说这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还是……”
——还是你发现这次也有非失败不可失误？
“那倒是。”贺棠把能量棒咬得咔哧咔哧响，闻言狠狠点头，还不忘拍把傅延马屁：“队长当机立断，见机行事，干得好。”
何老三罪大恶极，最开始是坑蒙拐骗，后来是烧杀劫掠，可以说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怎杀都不冤枉。
但当时连柳若松自己也没想到，动手处决他居然是傅延。
“是没有处决权。”当时贺枫贺棠和邵秋带着高功率灯下山查看车辆情况，傅延跟柳若松落在队伍最后，远远地缀在夜色里。
“如果是之前，可能确实不会杀他。无论他再怎罪大恶极，应该杀人偿命，都应该交给能判决他人判决，轮不到来替天行道动私刑。”傅延说这句话时，右手还搂着柳若松腰，他掌心遗留着点开枪后灼热痕迹，在冰凉大雨中显得很明显，源源不断地顺着湿透衣料传递给柳若松：“……但现在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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