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知道,他这种心态已经越过危险红线,看似冷静又平和,实际上底层架构里全是他崩溃情绪,随便被抽出条来这个构架都能全数坍塌。
因为这会打破他和傅延之间心照不宣施行二十年相处平衡,放在以往,这种念头他有都不会有。
车内温度渐渐跟车外达成平衡,车窗上雾气淡去,柳若松维持着那个姿势,却不再看窗外。
他睫毛垂下来,掩住他眼神。
柳若松再次在心里天人交战地跟自己打场架,最后理智再次短暂地占据上风,把那些闪烁着红灯高危念头强行压下去。
,柳若松想。
那是柳若松第次出现这种念头。
这种“只要问题消失就不用解决问题”念头乍想十分幼稚,连年级小朋友都不会再抱有这种掩耳盗铃样幻想,偏偏柳若松发不可收拾,思绪顿时顺着这个念头滑坡似地冲去,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如果没有乔·艾登,亦或是没有末世这堆烂摊子,傅延就不用在这里挣扎,柳若松想。
但柳若松到底没有失心疯,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于是只把这点念头当个调剂,没事儿时拿出来意*会儿,权当解压。
可柳若松能控制自己思绪,却没法控制自己情绪。
他越来越多地将目光放在傅延身上,可放得越多,他就越觉得不满足——至今为止,他依旧没有找到“重启”规律、意义,和结束这件事办法。
于是他只能看着傅延往无前地往末世里扑,往漩涡里蹚。这好像是命运跟他们两个人开玩笑,让他们越想离开危险就要越靠近危险,否则就只能辈子提心吊胆,不知道哪步就会踩中陷阱然后全盘重来。
柳若松能发觉自己心态变化,他开始渐渐对自己感到不满——他不再满足于将所有信任都交给对方,然后听从他判断,跟随他脚步向前。
看不到陷阱那多,他不想再帮傅延,他想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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