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上天馈赠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在科学认知范畴内,他们对此无所知,所以处处要受掣肘,每走步路都要权衡再三,在情感和风险里来回撕扯,然后找到个岌岌可危平衡点,才能脚踏出去。
柳若松有时候会觉得,他整个人快被这把双刃剑劈裂。
他方面感激天上掉下来这个“馅饼”,让他没有在那多年前就失去傅延;但他边又憎恨这个“宿命”,因为它看起来永无尽头,只要走错步路,就是悬崖断壁绝路。
而他们又不得不走。
“很多事情,越想越吓人。”傅延接着说:“从前刚开始特训时候
柳若松也猜到傅延不会为个莫须有“异常情况”就改变主意,但知道是回事,心情是另回事,他好容易按捺住情绪又开始隐隐约约探出头来,猫爪子似挠得他心里不舒服。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捏捏鼻梁,正准备深呼吸几次调整下心态,就觉得右手手背热,有什东西贴上来。
温热皮肤贴上他手背,然后缓缓插入他指缝中,轻轻收紧点,力道轻柔地圈住他。
……是傅延手。
“总不能逃吧。”当着邵秋面,傅延很多事情没法说得太细。他声音放软,带着点无可奈何笑意:“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总得去面对。否则把刀总是悬在头顶上,说不定哪天就落下来。”
燕城军区基地灯火通明,象征“级警戒”警报声响成片,整齐脚步声淹没在嘈杂夜色里,将整个实验楼围得水泄不通。
D市外,车已经开进荒山野岭,天幕上弯月藏进阴云里,邵秋从后视镜里看看后座,将车速放慢些许。
几分钟前,赵近诚消息在这个小小移动堡垒里掀起阵小小波澜。
他通讯无法接通,只发来这条没头没尾消息,柳若松心里很难不多想。
理智上,柳若松知道赵近诚这种从野战军出身将领在特殊情况下是有亲身上阵可能,但情感上,接受过两次重启,他现在看什异常都像是针对傅延陷阱。
柳若松心里也明白。
如果说“重启”就是傅延宿命,那这个“外挂”完全是为解决末世才强加给他。在傅延养病这些天里,柳若松其实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傅延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所以这个重任才会落到他身上。
那如果傅延放弃这个“使命”,老天爷会不会把他这个“外挂”收回去,柳若松不得而知。
如果说傅延做逃兵,以后都没有“重启”能力,那还算好事。就怕老天爷判他个消极怠工,怒之下把偷来“这辈子”也收回去。
那柳若松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邵秋没经历过重启,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他顾虑更简单粗,bao,只怕军区基地内部出什岔子,陷入紧急战备状态。
至于傅延,他直保持着中立态度,没说赞同柳若松,也没肯定邵秋。
“那现在怎办?”邵秋习惯性从后视镜里看向傅延,想要征求他意见:“是原地待命等着消息,还是——”
“什消息?”傅延反问他:“之前没收到回燕复职命令吗?”
他这问,邵秋就明白他意思,于是不再多嘴,乖乖转过头去开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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